1 ) 腐朽如灿烂般
走出电影院时我有些茫然,觉得心脏一阵阵冷,竟然还下意识的低头摸了摸胸口。
旁边的人奇怪的打量我一眼,估计觉得我有毛病。
“好看”“精彩”“有趣”这些词拿来评价这电影都太恍惚,甚至于可以说略浅薄。
刚坐下的时候还在嘀咕,《罗曼蒂克消亡史》,到底是什么名字,听起来拿腔拿调,而且略好笑。走出来的时候想:大概没有更适合的起名了。
当然是值得去电影院看的。
这片子的节奏,如果是放在其它影片里,我怕是坐不住,但看它的时候,在影院里瘫了两小时,只觉得舒服。竟隐隐有些舍不得移开眼。并不喜欢那些动辙“镜头语言”的分析腔,自己也在这上面的也并不专业。
看起来舒服这几个字,是我能想出来的最贴切评价了。
似乎并不特地讨好观众,却又不赶客。像是敞了门的老院落,随人进出,住户却又只管做自己的。明明演员一堆所谓的腕,却看不到露骨的炫演技,内敛又自顾自的优雅着。
明明是血雨腥风的环境,战火连天的背景。你知镜外必有这些发生,笔墨却不落在上面。
安静和惨烈竟并存了。
仿佛每个人坐在那里,都能自营出一个小天地。哪怕是做饭的老妈子,也自成风流。即使死亡到眼前时,依旧如此。
每个人都把自己活成了一把乐器,或提琴,或长笛,或二胡,长长短短的鸣奏,汇成一出旧上海的共响。势虽高昂,声却低扬。像暗夜里厚重的群潮,层层的淹没了观看者。
前半有个镜头印象特别深刻:
拒绝了和日本人一起开设东亚共荣银行的陆先生,面临刺伤。枪声连响中,一片混乱里,他拂身而退。明明是在逃命,却不见慌乱,步子稳重而静,泰然自若,带着一种似乎生来就有而又竭力维持着的体面。
甚至于他回到自己家,见到满目尸体,血浸一地时,仍是如此。
影片后半,是为间谍的日本人主导的戏份,基调慢慢变得阴郁又隐隐迷乱,像老公馆里的墙面,慢慢剥落,露出下面深深浅浅的刮痕。
快结束时,却看得惊讶了。
战俘营的渡部,坐在昔日姐夫面前,隔着血海深仇,感谢他抚养自己儿子长大。并斩钉截铁的说:“你不会动他们的。我太了解你们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是傲慢和嘲笑,言语里带着一丝毒意和得意。
明知对方是横行上海的老流氓,却明明白白的君子欺之以方。
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
倒地的是陆先生的大外甥,被灭门的那个夜晚,他曾小心慈爱的拍抚两个孩子。被蒙住耳朵捂住眼的是吓哭的小外甥,他和他哥何其无辜,然又身负原罪。
看多了如何抚养战争孤儿内容,歌诵的都是慈与大爱,纵然也有以直报怨的宣称,却没想到报仇对象还含着他们。
那瞬间真的是慒然和胆寒的。
一时间只觉得温柔而彻骨的杀意。
仿佛一个积年的老雕塑,华美陈腐的摆放已久,突然活了起来,振袖而起,如世间最身手漂亮的刺客。
向着屏幕外的观众。
刺出当胸一剑。
接着如失主的名器,迅速的覆灰,破碎,片片迸裂。
片名是罗曼蒂克消亡史,这一击,自然是最后的夺目了。
朱轮华毂,光车骏马,那些旧日的华贵气,清晰的在攘攘排队逃难的人群里沉了下去。
影片的最后,昔日名震上海的黑帮老大,千里辑凶的复仇者。
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老人。在嘈杂的喝叱声里。
静谧的脱了帽。
2 ) 废笔即败笔:《罗曼蒂克消亡史》消亡得并不浪漫
在不知道程耳是谁的前提下去看了《罗曼蒂克消亡史》,看完后我记住了程耳这个人:一个有野心的人。
给电影打出四星以上的观众,褒奖的多半是程耳的野心——他的剪辑、他的摄影、他的叙事风格,甚至连带电影原声,切割开来似乎都有强烈的风格。阅片无数的影迷一定能从中看到昆汀塔伦迪诺,看到姜文,甚至再说开点,看到《教父》都不为过。再加上故事要表现宏大时代下的芸芸众生,说程耳要拍黑帮里的《红楼梦》,也许都是他野心的冰山一角。
在我刚踏进电影院,看到前十分钟陆先生(葛优)杀人的戏时,我也是这么想的。葛优就好像一锅火锅的汤底料,他不差,电影也不会差——观众们买的也是这个账。“陆先生”这个角色,有《让子弹飞》里“吃着火锅聊着天”的轻巧架势,有《天下无贼》里阴森令人恐惧的黎叔气场,再加上一点《夜宴》里的王者气派,长了头发的葛优演的是过去所有角色的总和——总的来说,信手拈来,不出意外。
然而,当两个混上海滩的小哥开始聊二十岁前性生活时,程耳的野心就开始破功了。好像一个刚刚搭好的钢筋架子,瞬间就被架子旁的泥石头砸烂。前面架子里的几个人物都蛮好,葛优(陆先生)、浅野忠信(妹夫)、闫妮,大咖们给足了戏,本该好好铺开一卷生动的黑帮家族生活,程耳却用来让两个小人物聊天,而且在“二十岁前破不破处”上聊那么久,听不惯上海话的人一定疯了——有什么好聊的,不是三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么?
接下来还是杀人,前面讲了大人物杀人多凶狠,这里讲小人物杀人也多不留情。小人物(杜江)从乡下来,第一次杀人就不眨眼,铁锹锹出血来,淡定地回头继续聊性生活。按照这种逻辑,这个来上海滩要闯一番事业的小人物应该在后面很“来势”才是,结果没想到后面碰到个妓女(霍思燕)他就结束了。
他去哪了?妓女去哪了?他们是不是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了?不知道。观众只知道,这两个人物莫名其妙“消失了”。然后航拍,表现小人物生活的大时代,给他们的消失来点罗曼蒂克的悲凉。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条废线。
再列举一条废线:
当戴先生的老婆(章子怡)出走后,戴先生看上了沪上一大女明星吴小姐(袁泉)。这里发生了一段长长的插曲。
程耳从吴小姐和她老公演默片的戏开始拍,怎么演戏,怎么讲戏,对比吴小姐老公多无能;然后吴小姐老公出轨了,吴小姐要救他,于是跳坑了去找戴先生;然后戴先生设计让她老公跑了,她成了“抵押品”,最后吴小姐就成了一个无奈的废物,走进了黑帮家族。
粗略一看,袁泉的这条故事线比前面杜江的要清晰许多。程耳的野心是用她来做一面镜子,侧证戴先生的手腕、王妈的八面玲珑、她老公的无情无义,表现大时代下“大人物”(大明星)也不过如此命运的黑暗隐喻。
然而这样设计好的故事,当我们期待吴小姐进入黑帮家族后能产生一点化学作用时,她的存在却又变得轻描淡写,以一句“我喜欢上海,所以喜欢上海菜”匆匆收场。她和后面的故事没有任何关联,她在整条线上又变得无足轻重。
到最后,观众们记住的是什么呢?不是袁泉的强硬、为爱情的执着和在命运前无奈流下的酸楚泪水,而是她和王妈(闫妮)对戏时代导演说出的一句话:“这是艺术片,我们也不懂导演要说什么。”
狡黠的程耳用袁泉做了一个“拖”。在这里他和观众提前打好招呼:你们可能看不懂,要到下个世纪才看懂。观众傻呵呵地笑,却忘了导演在镜头背后冷冷地揶揄。——那种充满野心的自嘲并不是真正的交流,而是谦虚伪装下的自以为是,铺好一条退路还带着暗讽:
“真的是我不好吗?不,是你们太弱。”
当然有观众要承认自己的弱。是的,我们还不知道电影可以这样拍,程耳创造了一种风格。当你观看《罗曼蒂克消亡史》时,你很容易就能感到:镜头背后的人有太多要用的技巧。对画面、对台词、对音乐、对剪辑、对演技、甚至对电影本身的理解,那个镜头背后的人都要用尽全力告诉你:他懂电影,而且他无所不能。
正是这种用尽全力的付出(卖弄),让他在讲故事上分了心。你看完一条故事线,又看到一条故事线,一个故事讲完了,还有一个故事。这些故事之间没有强有力的关联,也没有特别完整的逻辑贯穿始终。但你能感到,许许多多的人物在用几乎均等(分散)的力量去展现“命运”——甚至连浅野忠信家的猫也给了一个特别长的特写——这样的均匀分配最终瓜分了人物的力量。当故事结束时,你回想起来葛优,竟然是一种全场面瘫的表情贯穿始终,如此浪费。更不用谈闫妮那苦心研习的上海话,韩庚抱着章子怡的脚啃了又啃,还有杜江握在手里的钥匙和妓女对他的脸擦了又擦……他们如此华美,却如此“无用”。
野心颇大的程耳要用许许多多的人物来表现时代,但当许许多多的人物讲完自己的故事时,他却总没有办法好好收场。导演给出的解决方案十分仓促,或是毫无预备的航拍,或是毫无预备的时间线切换。当葛优最后站在倒塌的家族大院门前时,你无法感到人物在时代面前的无力和苍凉,因为前面蓄势待发的力量早已被航拍、分叉的故事、不断快进的时间线分割光了。就算一个人要到最后用力说点什么,也都说得软弱无力。
浅野忠信几乎是片中塑造最好的人物了,但就算是这样一个好角色,最后也难免被炫技坑害。当他在战壕里用戏剧“Fourth Wall”的方法讲内心戏时,前面蓄积的所有沉默、隐忍都瞬间崩塌,他的角色力量也随之土崩瓦解。而观众如我只会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你演的是《纸牌屋》?”
当我和朋友走出影院时,她不无失望地说,这部片子真如其名啊——The Wasted Time。一部解构主义的电影,在中途开始放弃解构,慢慢拼成一个庸俗而支离破碎的圆。
如果我们在中途就接受了这是一部风格极强的电影,我们当然期望导演能好好地藏住力量,把解构进行到底。但当故事过半,浅野忠信的戏份越来越突出时,我们会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前面都是在浪费时间,而这里故事才真正开始。它越完整,你就越失望;下半场的跑步越快,你就越感到上半场的等待早已成空。
在一个分散的故事面前,再多的炫技都是无用的技巧。最后我们带着“The Wasted Time”的失落离场,太多废笔的消亡,并不浪漫。
3 ) 老生常谈,饮食男女
恐怕对于任何人种,任何信仰,任何意识形态的人类来说,吃饭和性都是赖以生存的唯二元素。而想要跨越生存和生活之间的那条鸿沟,实现所谓消费升级,终极目标也不外乎是提升这两样活动的精致程度,以便更好地将人类区别于动物,由低级的饥不择食的原始欲望,升级为含蓄,讲究,挑剔的高级欲望。
吴小姐(袁泉)说,喜欢一个城市,才会喜欢那里的饮食。喜欢上海,因为那是故乡,那里有过她和丈夫之间也许虚假,也许曾经有过真情的罗曼蒂克史。上海的精致小菜是吴小姐演过的电影,是她曾经的大明星生活,体面讲究。重庆的辣是她迫于形势的委曲求全,也是对丈夫灰心之后的得过且过。重庆的菜始终吃不惯,它是婚姻这个罗曼蒂克消亡之后,与戴先生同居,斯文扫地的惨淡现实。
陆先生在给周先生看情人的断手之前,是先要请他吃好小笼包的。这就像古代打仗之前的列阵,击鼓,奏乐,简直形式主义,简直迂腐,简直多余,但这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传统和规矩,基于国人的“面子”,杀人也要有节奏,有美感,给被杀的人面子,否则有失自己的身份。
长三堂子的小姐(霍思燕),看到床前椅子上满脸血的马仔,没有尖叫,甚至脸上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撑得起长三堂子的牌子,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外面那么乱,她气定神闲,带着一个童子鸡,仿佛真的能偏安一隅,安然终老似的。
十三点的小六(章子怡),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完全遵从欲望机械活着的小六,在被强奸她又囚禁她的人放走之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灵魂,打出了那发之前没能出手的子弹;她靠陆先生打点的关系,挤掉吴小姐,演了一次女主角,戏里问导演,我是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导演却自己都没想明白,最后说也许她根本没死。戏外她也就真的没死,竟然成了看到故事全貌的一个人。
老板(倪大红)面无表情,眼袋瞩目。一个位高权重的社会大哥,自己的姨太太演电影跟男明星搞在一起,心一软就不杀了,不光不杀,还要给她钱,送她北上,远离战乱。
陆先生的妹夫渡部。说着上海话,娶了上海老婆,生了上海儿子。独处的时候却听着日本童谣赤とんぼ,切生鱼片,跟家养黑猫说日语。他的野心藏在居家惧内的外壳里,精心布了局,但又纵容自己引入小六这个变数,还把她放走了。所有的反派都死于不够心狠,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都是罗曼蒂克。
然而陆先生摘掉礼帽,低头谢幕,一个讲究体面,做事有分寸的罗曼蒂克时代彻底结束了。他没说的,那些之后的历史,我们都知道,那些让普通人六亲不认,相互揭发,又剥夺知识分子尊严,逼迫要脸的人自杀的黑暗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
4 ) 就任性地给它五星
(想知道开头讲的故事有什么深意吗,请看下文我脑洞大开的分析~)
我喜欢一种电影,就是看完之后,你会感觉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笼罩,当影片结束灯光亮起时,你会感觉有种大梦初醒的低落和迷茫感。
程耳导演的作品我是一部没有看过,来看4分为葛大爷,1分为章子怡。看完之后,我感觉到了他的野心,他用了这么多的好演员,演绎了那个逐渐消亡的时代。他通过吴小姐说,这部片子导演没希望我们懂,是拍给下个世纪的人看的。这句话不正是他的野心吗,他希望自己的片子能够经过时间洗涤和沉淀,希望自己表达的东西最终被人们理解。说实话,我不知道他到底希望我们理解什么,反正我没有完全明白。罗曼蒂克消亡了吗?那到底什么是罗曼蒂克?为什么这个时代是the wasted time?原谅我是个有些钻牛角尖的人,我希望能最终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首先说整个影片中我自认为看懂的部分。
1.整部片子虽然中心人物是妹夫,但是妹夫绝对不能说是主角,如果他是主角,那这部戏的主题和片名就该改改了。然而影片一定是重视他的,看完之后,你会发现,影片最开始叙述的人物,就是他。穿长袍,像上海人一样说上海话,喝茶,他觉得自己不是日本人,而是上海人。这部片子妙在即使它的时间不断的变化,仍然没有影响观众对剧情理解,反而会让你有种原来如此的快感,导演的功力不言自明。以下有个可能是个人过度脑补的结论:实际上,我认为陆先生对妹夫是没有那么信任的。一开始信任,否则也不会让他把小六送走。在司机没有与妹夫一起回来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他有病吧”不仅是一句打趣,这怎么会仅仅是一句打趣。陆先生这样的人,一定是小心谨慎而又多疑的。他在开头问小五是否生气自己没有带她去吃饭时的片段里他的话他的表情,其实体现了他这一性格。再到后来,在牌桌上,二哥问妹夫日本人打进来他会帮谁时,陆先生明显是想听到妹夫答案的。我认为,这里其实可以对应影片开头的故事。老板问徒弟,你想要什么样的老婆,徒弟撒了谎,但被老道的老板一眼识破,把丑女许配给徒弟。在这里,陆先生不就是老道的老板吗,妹夫毫无犹豫的辩道自己是上海人,搓麻将都比其他人搓的好,赢了一把马上走人并表示钱要给老婆保管,这一系列看上去正常实则无比反常的行为,陆先生会看不出来吗?(其实,开头的故事当然可以简单理解为陆先生派妹夫去震慑对方,让对方不要耍什么花样的意思)接着到了后来陆先生与日本人在妹夫餐馆见面。你可能会说,如果不信任妹夫,为什么会约在妹夫餐馆这个地点。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在陆先生把在场的人解决掉自己要离开时,有一个陆先生看着妹夫的镜头,他为什么要看妹夫,如果他信任妹夫,作为自己的家人,是不是应该把妹夫带走,而不是看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家。至于你说他对妹夫的孩子一直养育,那也是他妹妹的孩子,况且稚子尚小,妹夫又已经死了,他也并没有发现妹夫背着他做的事(姑且这么认为),当然要好好养育。但一旦发现妹夫对小六所做所为之后,陆先生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打死,这不正是其身份之下合情合理的吗。
2.其次,非常非常喜欢吴小姐和她丈夫的一段故事。其实这段故事是非常有看头的,吴小姐首先出现是被小六顶替了角色,这其实是否在影射当今娱乐圈,不得而知。后来出现,是吴小姐和自己的丈夫演戏。吴小姐看事情透彻,对演戏认识深刻,一场丈夫要毒杀太太的戏,她告诉丈夫,不要演的慌慌张张,而是很冷静,看都不要看自己的太太一眼。多么讽刺,她没有教会自己的丈夫演戏,却教会了自己的丈夫如何在伤害自己的太太时冷静坚决。在她知道丈夫已经接受戴先生的工作责问他时,丈夫丝毫不顾夫妻之情,理智且冷静的分析利弊,人生如戏,如何不让她感觉到悲凉可笑。
3.再次,关于小六。这个人的故事也是非常引人深思的。交际花,花痴,风流,漂亮,但你会觉得她内心空虚,正如自己所说,她做的很多事都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同时,我认为,她懦弱,甚至是有受虐倾向。她被妹夫侵犯,当下并没有任何的反抗。如果当下没有反抗可以理解为她认为反抗不过,那为什么当她手拿枪指着妹夫时,妹夫无动于衷,因为妹夫深信这么一个女人不可能搬动扳机。我想也正是因为太了解这个女人的性格,以及当然被她的外表吸引(夜里把小六送走日本军人的车子经过时灯光下对小六特写镜头体现了这一点——更改:不是日本军人的车子,有豆友给我指出错误了~真心感谢),他把这个女人带回餐馆,囚禁着,像那只猫一样,每天给她饭吃,然后就是把她从内到外改造成日本女人,改造成自己的性奴。你会发现,原来小六风流张扬的表面也已经不见了,每天穿着和服跪着吃饭,低眉顺眼,不就是一个日本女人了?在这里,我不知道编剧和导演(好吧一个人)到底有什么深刻的寓意,比如人的奴性劣根性。妹夫对小六有真正的感情,至于这个感情产生于什么时候,不得而知,但最后他不忍心杀掉这个女人。小六有没有感情,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全片最看不懂的就是她的心理活动。
其次说这部影片中的亮点演技。
1.王传君的对杜江的打趣,粗俗有趣恰到好处。个人觉得杜江表现非常好,演出了人物的反差和复杂。袁泉的吴小姐最出彩的当属与丈夫最后的对话,眼睛一红,与霍思燕、阿娇之流高下立见,当然这里面有剧本的问题。吕行一直就是个很有戏的演员,虽然戏份不多,但是自己部分出色完成了。浅野忠信以前不认识,但是演技出人意料的精湛。很多好演员的片子,它的品质一般有保障,那是因为演技互相之间是匹配的,高低程度相当。如果对手接不住你的戏,你自己个演技再好,效果也会打折扣。浅野忠信的妹夫,人物本身非常有层次,他处理的很好。
2.章子怡的演技我从来不怀疑。其实我发现,当一个人真的会演戏了,他的演技就不仅体现在有激烈冲突的桥断了,而是他站在那儿,你就觉得,那就是角色;他的眼神会帮他一起演戏,甚至他的眼神本身就是戏。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反而是最后战后收留所里,葛优和章子怡见面的那一场戏,眼波流转间,颔首敛眉,说尽了心酸。你让我现在看葛优和倪大红的演技,我可能有时候已经并不觉得他们在演戏了,感觉他们说话,行动,举止,表情,莫不是自己角色应有。当然,我还是想说,这部影片葛大爷部分并不太难演,葛大爷我还是爱你哒~
看了其他人的影评,我深感自愧不如,自己还嫩的很,浅薄的很。有人说,上海人就是一定要端着的,他们举止优雅,说话讲究,每个人心里都有一股劲,人之为人,上海之为上海,就在于这种“端”,不能随心所欲的“塌”。说的太好了,这也使我明白了那个wasted time为什么要通过上海来展现。正如闫妮自己评价王妈这个角色:“她死的时候也要坐着死,非常有尊严,当子弹打进她的胸膛,她还不忘把工作交待好,一个有回味的女人。”但是,仍然有许多疑问,陆先生和小六到底是什么关系?吴小姐最后怎么会和陆先生一起吃饭?等下线再看几遍,希望能够窥见这部片子万一。
5 ) 风格化与失败的罗曼司
程耳是一个有天赋的导演,这一点,他刚出道时候的《犯罪分子》就证明了;到《边境风云》,已经有了风格化的自觉。但最近上映的《罗曼蒂克消亡史》却走得过火,显得有些装腔作势。旧上海在影片中呈现出“老克腊”式的审美趣味,这种怀旧美学风格在侯孝贤的《海上花》里似曾相识,到近期的谍战电影中则比比皆是:衣冠楚楚的黑帮,不动声色的暴力,一尘不染的场景,光洁有腔调的人物。它们迎合的是有关那段历史的大众想象,确实使得整个故事成了一种打磨过的、漂浮着的“罗曼蒂克”。
电影的起点时间是1937年日本全面侵华前夜。里面的人物很容易被索隐式地进行解读,比如“戴先生”与戴笠、“吴小姐”和胡蝶、“陆先生”与杜月笙……之间的虚实对应。“罗曼蒂克的消亡”因而坐实了怀旧的对象和年代,这从观念上来说实在是相当腐朽陈旧的——我原本以为他会进行浪漫主义的反讽。导演这么设置应该是出于对观众口味的猜测,是在前期市场调研中对目标受众趣味的判断,因为影片中有自我嘲讽(比如对于艺术片的挖苦)——他应该是个聪明人,也许聪明过头了。
无论是英文片名The Wasted Times,还是叙事结构上线性时间线索的打乱和重组,《罗曼蒂克消亡史》都显示出对时间的敏感。这难免不让人想起王家卫,但程耳试图通过时间轴的调整超越王家卫。这是个冒险,最终使影片变得华而不实。因为我们看到时间线的重构并没有提供叙事功能——它仅仅是调整了时间前后讲述的次序,但改变次序似乎并没有改变故事。如果说形式即内容,那么这里的形式还就仅仅是形式。
如果对照克里斯托弗·诺兰的《记忆碎片》中时间线的打碎与拼贴,就能看得更明显。诺兰的形式是有意味的形式,时间的错乱与主人公的寻找身份、建立认同是同构的,形式进入到角色的塑造之中。但是《罗曼蒂克消亡史》的时间形式到最后也没有增进人物的复杂或性格的深度,甚至都没有制造基本的悬念之类的要素——它只是在添乱,在迷惑观众。这就像薛神医啪啪啪打了一通,你以为那是陈家洛的百花错拳,其实只是胡抡的王八拳,这种拳除了唬人,没有杀伤力,还不如萧峰老老实实打一套太祖长拳。
时间轴的重构,我猜想其动机是要将“罗曼司”式的艺术探索加入到传奇故事、类型电影中的尝试。我这里要解释一下我所谓的罗曼司。作家兼批评家戴维·洛奇曾经通过虚构的人物安吉丽卡来区分罗曼司与史诗、悲剧这些文类的不同:史诗、悲剧那些“古典文类”在叙述中不断挑拨好奇心和欲望,同时又延宕着对好奇与欲望的满足,蓄积着的张力围绕着未知与认知展开,最终随着谜底的解开、美德的奖赏、罪恶的惩罚、行动的完成而得到释放,高潮一旦来临,也就意味着终结。而罗曼司是一种连续性的、无始无终的叙事,叙述的结构一张一合,无休无止,总是试图制造连续性的高潮体验。
一般的商业电影往往都是类似史诗、传奇、悲剧之类的欲望与满足欲望的戏剧结构模式。程耳有种野心,他可能希望营造出一种间断和并置的叙事来形成不同侧面的“罗曼蒂克”——一种罗曼司追求。当然,他的野心没有实践成功。初出茅庐的黑帮小弟与偶发善心的青楼女子之间不知所终的感情,电影明星在无良丈夫的不可救药中归于工商“大佬”,空虚浪漫的姨太太不加克制的欲望导致情人死亡和自己沦为性奴,藏得很深的日本间谍挣扎在身份与情欲的纠缠之中……不同势力和人物在权力与战争的博弈中不可避免地沦为大时代中的微尘。这种不加取舍的并置,放弃了国家、民族的立场与价值,是超越性的,因而也是空洞的、无聊的、陈词滥调的。
简言之,这是个失败的罗曼司。
影片中有至少两段令人印象深刻的城市高空俯拍,这是典型的上帝视角。上帝的全知全能与罗曼司进行中的个体限度是相互配合的,它呈现为零度叙事式的无情与冷漠,而这又构成了对于怀旧温情的背离。所有这一切都让人感到诡异和令人费解的奇怪。我认为是因为导演没有解决好整体的协调,而又不愿意放弃灵机一动蹦出来的精彩片段和风格呈现。但因此,也让他的人物都成为时间必然性的囚徒,而脱去了性格和行动所可能造成的张力——人物在片中都是审慎的,非理性的、酒神式的人性因素被剥离了,他们都是无个性的。那些左右上海大势的黑帮人物个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与其说充满了人性的复杂,倒不如说他们都是概念化的扁平物,刻意营造的仪式感让吃饭这种日常行为都缺乏烟火气息。
迅速形成自己的风格,能够具有辨识度,是当下文艺生产的一条捷径。当然,它并非一条坦途,因为任何一种艺术门类,都积淀了长久的历史遗产,充斥着无数试图开创新局之人。电影尽管只有一百多年历史,但不同区域流派与类型、层出不穷的执业者、新媒体技术中蜂起的各种草根电影……也已经让变化的空间变得狭小无比。但也惟其如此,树立差异性和鲜明的特色,更加成为电影导演尤其是那些有着“作者电影”意图的导演的驱动力。
程耳可能就是要挤上这道窄门的一员。从片中大量的几何构图和大面积的暗色光来说,程耳确实颇具匠心;但是对于一部电影而言,形式与内容、技巧与思想、技术与观念的平衡很重要。如果某一个方面显得突出,那一定是剑走偏锋。而剑走偏锋一方面固然有可能出奇制胜,成为某种Cult,另一方面也有可能走火入魔——后者的可能性还大一点。当形式大于内容,或者形式成为形式主义之后,风格化就变成符号化。风格与风格化在逻辑上有个先后顺序,也就是说,风格的形成最初可能有或者并没有确定不移的主张,在实践过程之中逐渐面目清晰起来,风格化则是在风格形成之后的刻意维持或仿效。后者的尺度精妙幽微,一不留神就容易走上抽象与刻板,让观众看到的不过是徒劳的幻象。
作为大众艺术,去除那些电影黄金年代里的艺术实验,成功的电影往往是观众喜闻乐见的,尤其是放置到市场上角逐的商业电影。观众的喜闻乐见绝不是衡量影片的唯一尺度,却也绝不能抛弃。情绪中的缺乏烟火气息和形式上的别出心裁,往好了说是不去迎合大众的趣味,往坏了说则是矫情。当然,这两方面都可以视作别出心裁的卖点,我不满的地方在于即便是矫情,程耳也没有做到位。影片的风格化不够一气贯注,在某些地方细弱而拖沓,比如吴小姐与王妈对话的片段。那些地方让我想起了张艺谋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和陈凯歌的《风月》,都不是很成功的老上海影像记忆式叙事——明星阵容自带型范,反倒缺少一种互相配合的协调气场。葛优四平八稳地念台词,让人恍若置身北京,而他和倪大红都缺少必要的杀气与霸气。章子怡的冷硬也不适合交际花角色,因而与葛优之间的暧昧气氛就营造不出来。
在这些年急剧发展的视觉文化普及和电影工业扩张中,观众的口味和素质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各种各样的技法与形式探索,在经验已经日益丰富和多元的观众那里,都并不新鲜。他们对电影有了更高的期待。而在《罗曼蒂克消亡史》中,罗曼司在期待视野中应该带来的如同海浪一样连绵不绝的高潮并没有出现,而是像湖水被荡起的涟漪,刚激起几个浪花,一会儿就平复下去了,又变成了一个看似叛逆实则中规中矩的传奇故事。
《文汇报》2016-12-22
6 ) 对日本鬼子,别讲什么浪漫!
昨天看完《罗曼蒂克消亡史》从影院走出来找饭辙。
闺蜜问我:“这电影干嘛叫这名字?”
理解一部电影当然可以有各种角度,我对她讲了最能说服我自己的那个:
“对日本鬼子,别讲什么浪漫!”
这片儿的英文名字叫《The Wasted Times》——跟侵略者谈温情,基本等同于浪费时间,既理想主义,又一厢情愿。
1.
“消亡史”让我想起两部影片:《大地之子》和《巧奔妙逃》。
《大地之子》算是中日建交蜜月期的产物。
日本战败后,留在满州的日本孤儿松本胜男,被善良的中国夫妇收养。在这部连续剧中,被侵略的中国老百姓,无私地养大了敌人的后代。
孤儿那一句:“我是大地的孩子,这片土地孕育了我,他就是我的父亲,她就是我的母亲……”最终仿佛令人道主义,弥合了战争带来的伤痛和仇恨。
《巧奔妙逃》则是一部喜剧,80后对它的记忆,大多源于那首“弹棉花哟弹棉花,半斤棉弹成八两八”的“弹棉花之歌”。
几个普通老百姓遭遇了日本鬼子,在一系列你追我逐的斗智斗勇中,他们成了搞笑英雄。这部戏里,鬼子们变成了智商捉急的受捉弄者,一切恶行都被以喜剧化的形式处理。
日本军官佐佐木一郎是个热爱音乐的小学教员,一听到有关音乐的事就开始鸡冻;而他手下那群本该是杀人魔头的鬼子,遇见“花姑娘”,也并不着急脱裤子,而是干脆唱起“弹棉花之歌”以示彬彬有礼。
看完“消亡史”,我就在想,这两部片子算不算某种该消亡的“罗曼蒂克”?
2.
浪漫这东西,多半都会带点一厢情愿。
曾经(其实现在也不少),我们一提到二战中日本犯下的罪行,就总会加一句话:日本老百姓其实也是战争的受害者。
比如《大地之子》中的孤儿松本胜男,他的双亲就是被日本军队丢弃在中国的开拓团成员。
我们觉得孤儿可怜。然而却似乎没多想开拓团当初是为了什么来中国的——日本百姓的劳作,撑起了这个国家的战争企划,你能说他们多无辜?
好吧,或许那些战争遗孤是没有罪的。
然而“消亡史”的导演,却让关押在战俘营的渡部,面对两个儿子,叫嚣出:“你不敢杀他们!”继而一声枪响,大儿子倒地,彻底打消了渡部的妄念。
我们自己又何尝没有妄念?
当渡部临死前叫仅存的小儿子,对战俘营管理者说自己是日本人时,我不知有几个人和我一样,希望那孩子说:“不,我是中国人。”
然而这熊孩子选择去当日本人。
导演指向大儿子的枪口,小儿子一口咬定自己是日本人的负义,并非说日本人都是坏种,导演或许是想让我们思考:我们对日本百姓的所谓“无辜”,对日本侵略者以及他们后代的同情心和同理心,是不是有一厢情愿的成分在其中?
太浪漫的,多数,都不很真。
3.
日本鬼子终究还是要杀人的。我想这一点,看了姜文的《鬼子来了》,会有很深刻的体会。
鬼子会给村里的孩子们糖吃,鬼子会跟老乡们打招呼,鬼子会和村民开篝火晚会,日中亲善,同欢共乐……但鬼子们终归,还是要杀人的。
“消亡史”一开头,就说渡部的上海话讲得比上海人都好,麻将打得也比中国人强,穿长衫,娶中国老婆,在中国生了两个儿子……
可当吴小姐说一个人喜欢哪里,就喜欢吃哪里的菜时,陆先生恍然想起妹夫说喜欢上海,却经营着一家日料馆子——方才觉察渡部可能是日本间谍。
这是点睛之笔。
就像渡部握刀的手,筋肉分明,将俎上鱼剥皮剔骨,技法娴熟——他从身到心,说到底,仍旧是日本人。
豺狼,长不了人心。
4.
“消亡史”也被说成是导演对十几个其他导演的“致敬之作”。它有没有向昆汀·塔伦蒂诺的《低俗小说》致敬,我不知道,但我倒是从渡部身上,看到《无耻混蛋》中那位纳粹军官的身影。
冲日本鬼子渡部同那军官的相似之处,“消亡史”就算真“致敬”昆汀了,也不丢人。
因为事情本就是那样。
“彬彬有礼,双手沾满血腥,却还是能弹得一手绝妙的贝多芬。”是梁文道对大银幕上纳粹形象的总结。
而在《无耻混蛋中》,德军上校汉斯,可以一边同藏匿者谈笑风生,一边抽烟斗喝牛奶,然后微笑着将枪口对准地板下无辜的犹太人;可以温柔地给漂亮女明星套上小巧的高跟鞋,再一把掐死她;他喜欢烟草,喜欢名酒,喜欢美女;他吃苹果派时从不吝惜自己对搭配奶油的固执……
《钢琴师》里的纳粹军官能欣赏音乐;《美丽人生》中的纳粹医生,爱好居然是收集谜语!哪怕你把眼光苛刻地放在第三帝国最高元首身上……素食主义者,烟酒不沾,有较高的艺术素养,对身边女性工作人员纵容且彬彬有礼。
于看似温情处,置万千生命于死地,他们才是真正的恶魔。
渡部可以为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准备晚餐,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灭陆家满门。
一点都不浪漫,对吧?
5.
我曾玩笑说,闹了半天章子怡在戏里的任务,就是被囚禁,然后啪啪啪。后来也承认,小六的存在,也是代表某些意象的。
如果渡部真爱上小六,那么“消亡史”沦为一部狗血片已成定局,我肯定会向导演讨回票钱。
然而渡部从小六身上,看到的,或许并不只是一个任人蹂躏的女人那样简单。
这里,小六对渡部,也有罗曼蒂克的一面。还记得她在演电影时说的“我不喜欢博爱”吗?这一被界定为花痴的美丽女性,她对男人的罗曼蒂克想象,基于一个前提:她是一直被深爱着的——无论是老板,还是陆先生。老板对她的宠溺,在饭桌上一句“不要取笑导演”上表露无遗,尔后,更是放她逃离上海、给她钱以安顿,为她考虑周详;冷静决绝的陆先生,也不惜为她周旋。所以当小六看到渡部为了得到她,不惜杀了司机、赵先生时,说不定在她心里,渡部亦不乏罗曼蒂克。
被玩弄了,却把手帕递给渡部擦汗;向渡部举起枪,却扣不下扳机……小六这种内心对罗曼蒂克的向往,在渡部看来,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这是否让他想起了日本女人?
渡部为小六穿戴起和服。
或许在小六身上,他看到了他的祖国,日本——尽管这是彻头彻尾的错觉。
6.
鬼子也有一厢情愿,渡部是鬼子,所以渡部也有一厢情愿。
他觉得中国男人杀鬼子是一回事,但杀鬼子的娃是下不去手的,大儿子的扑街,给了他一次幻灭——中国男人不是没有这种狠劲儿。
他觉得中国女人就是那种被玩了也不敢报仇的弱者,他自己的被小六击毙,给了他第二次幻灭——中国女人骨子里,有的是刚强坚韧。
其实,一切对渡部而言,早就幻灭殆尽。
这些鬼子在没有尽头的东亚战场疲惫行进,徒劳地被拖入消耗战的泥潭,他们不知何时才能走到战争的尽头,不知何时才能得到胜利的消息。
日本官方的宣传,永远是凯歌,永远是捷报,永远是谎言。
最后只有天皇《终战诏书》的“玉音放送”是真实的——真实的幻灭。
7.
时间是承载记忆的维度;时间是构成人生的拼图;时间,是生命本身。
可时间终究还是被浪费了。
那些死于战争的人,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他们平凡的“生”只是为了无谓的“死”存在吗?
在炮火声中,整整几代人的人生被摧残而折,被碾压而过……
曾经在一部探讨日本战时所谓爱国主义的影片《归国》中,战死在南太平洋的鬼子亡灵,借终战周年纪念日重返故土,在短短几小时内见证了日本65年来的沧桑巨变。
回忆的碎片暗示着:
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中,有人会成为顶级棒球投手;有人会成为画家;有人会同妻子一同弹奏钢琴协奏曲;有人会同妹妹平静地生活,而不是随军舰沉入太平洋底,而留妹妹一个人在残酷现实的人世间,挣扎着生存。
对中国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发疯般奔向战俘营外的渡部,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那些死在他枪口下的中国人,同他的大儿子一样,也是其他人的孩子,也拥有情感、回忆和他们自己的人生……
以及被战争浪费掉的时间,和一切。
8.
恁你是平民百姓,是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老大,是倾城倾国的电影明星交际花,还是政府公务员……
当一个国家处于危亡中,没有人会全身而退。
任何幻想:对敌人的幻想,对时局的幻想,对所谓人道主义的幻想,甚至对自己的幻想……
代价,很可能是命。
中国有句古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而对侵略者抱有的那些罗曼蒂克,若不消亡,天理不容,亦对不起抗日战争中保家卫国殒身不恤的缕缕英魂。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是没读过书还是没上过学?
乱世里的众生相,浮生中的千面人。杀不尽的人,老陆如鱼得水渡部善恶莫辨;做不完的爱,蝴蝶年华付水小六俨如走肉。相互对称的时间叙事,任意妄为的黑场剪辑,一场嚣张极致的情仇纷争横跨时光的渡河。不爱一座城就不爱那里的菜,不爱一个人就将恩义斩尽杀绝。命运盛宴杯盘狼藉,来一杯鸩酒,饮尽深情。
喝茶
看开头准备打8分,看完结尾只想打6分。摄影不可谓不强,配乐不可谓不好,导演风格不可谓不突出,但人物塑造、表演和叙事都有很大问题。这么风格化的作品,一旦内容撑不起形式 ,就会让人觉得很装。当然,还是期待程耳的下一部。
年度华语最佳,这句话我准备好一年多了!
最难得的是这么多大牌在里面看不到明星只有角色。
内地电影少有的可以称为“导演的艺术”的作品。像失神的昆丁,像疲软的姜文,总之不是恰到好处的状态。反复的高潮错置和间离效果都不是故事的内在需要而是导演个人的恶趣味。招招精彩,却满盘皆输。这是拍给知音的,但,不好意思我是正经观众。
浅野忠信表现最好,是真正的主角。打乱时间顺序、多处黑屏,太多有意思的桥段了,程耳有野心、有才华、有想法,他在拍中国版的《教父》,融合了杜月笙的传奇。说是罗曼蒂克消亡史,其实是“上海往事”。王传君和杜江的部分好看、浅野忠信和章子怡的车震好看。说是拍给下个世纪的人看,不就是我们吗?
我要疯了疯了!!!脸盲看这样的片子真是找虐啊!!!感觉男人都长一个样,女人也都长一个样!!!谁把谁杀了谁把谁睡了完全看不出来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气疯了!!!!
#2016十佳#暴力美学和迷影情节大概来自昆汀,风骚含蓄的调调和音乐肯定对着王家卫;程耳自己的风格大概是神出鬼没的拼图型非线性叙事,这次命题更大,所谓大时代的车轮下的各种爱恨情仇。摄影对弱光的精细捕捉实属罕见。碎片化后史诗格局因果倒置乃至浮动,恰是如今认知和想象历史的途径。
平日里只能用用路边摊的劣质包,有一天突然收到一份一直摆在高级商场玻璃橱窗里的高级货,心情着实雀跃不已,足以让人开心好一阵子。
三星半,风格成为本片最大的特点,各个方面都在促成这种风格。浅野忠信那条线过于突出,无论是表演还是情节设定,都有意外的惊喜,使得我即便对之前有些碎片的处理以及剪辑有不满,都会暂时忽略他们,而在最终随那几下变化而获得足够的满足。而影片在细节上的用心和呼应,都让这片更有得聊。
很奇特的观感,像在看《黄金时代》《一代宗师》《枪手》《禁室培欲》…借用电影里袁泉的一句台词:“这是艺术片,导演没打算让我们看懂。这是艺术片,是拍给下一个世纪的人看的。”
拿腔拿调,乱世浮生
这电影每时每刻都能读到导演的潜台词“这镜头牛逼吧?……这镜头讲究吧?……”
电脑上补看了它,确实不同凡响。程耳刻意保持自己的风格与特色,难能可贵。
禁室培欲系列之深夜食堂😳...
影片里的男性角色,都像兽,虚伪的,奸诈的,阴险的,残暴的,油腻的,权欲的,世俗的,激进的,蠕动的,匍匐的,各式各样。而女性角色,是贞女(袁泉)、烈女(钟欣潼)、豪放女(章子怡)、玉女(松峰莉璃)、欲女(霍思燕)、玲珑女(闫妮)。充满猎奇性,是好看的电影。但距离好电影,却一步之遥。
形式大于内容,做作极了,但是我喜欢。反正漂亮的电影做作一下跟晴雯撕扇子感觉差不多,再怎么胡搅蛮缠也是赏心悦目。喜欢最后一枪崩了大儿子的戏码,足够狗血,足够豁得出去
罕见的华语商业片佳作。一出史诗量级的,无主角又个个是主角的精彩群戏,构成上海一个时代的面貌。演员都很棒,浅野忠信尤其印象深刻。倒叙插叙的结构很厉害,几段剪辑妙笔构成剧情反转高潮,太震撼!几处高处俯拍摄影很棒,梅林茂大神作曲的音乐非常牛。期待3.5小时导演剪辑版。四星半,需二刷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