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社区生活与人际交往
很多人看这部片子后,都会看到Lars的前后变化,而忽略了Lars周边人的变化。当然Lars的变化是明显而自发的,而后者的变化则是相对隐蔽而被动的,更是非本质的。
Lars生活于一个社区之中,这个社区中的人们大多相互认识,教堂中或者Party中都可以相互看到。这是电影中展现给观众的一个情况。但是电影还隐藏了(应该说是背景化了)一个高于社区的“社会”。“现代社会”的存在使得连Lars这样有交往障碍的人,平时生活都没感觉到多大不便。他起床,三餐可以叫外卖,工作只需电脑,一切井井有条。很难想象Lars在中世纪如何生活。“现代社会”把原来属于人际交往范围之内的职能大多收归“社会”,人的能力在增长,但人的活动空间在缩小,庞大而秩序井然的“社会”压在渺小的个人身上,使得个人可以不动脑筋地生活下去。而伴随着原先做布朗运动的个人被规范化为机械运动,真正的公共空间在不断地缩小。
哈贝马斯,这是看完这部片子之后的第一反应。不仅是影片的所描绘的图景图解了哈贝马斯笔下的现代社会状况,更重要的是,导演也持有和哈贝马斯一样的乐观精神。现代社会的工具理性所形成的个人交往的丧失,还是交往理性高于工具理性,哪一种更合理,这是他们面对的第一问题。导演似乎理想化地回答了这一问题,但他所持有的观点与人类天生的“聊天本质”相契合,所以尽管觉得这很难达到,但还是会认为这是一部温馨真诚之作。
社区与语言,是哈贝马斯,也是导演所用到的对付规制化的“社会”的两种武器。社区提供了一个固定的交往人群与交往地点,而语言的生活化而非书面化更是暂时摆脱社会的避难所。社区和语言,亦即聊天与聊天对象,乃是再造人类活力与公共空间两把钥匙。但是编剧要让故事一波三折——这是一个日益“社会化”的社区,而Lars则具有交往语言障碍。
情况似乎陷入死局。社区的公共生活日益压缩——只剩下礼拜天的教堂,人们则相对无言。Lars看起来是这个井然有序但一潭死水的社会的最大受益者——也是受害者。有些人也会尝试着交谈——他的嫂嫂热情邀请他去早餐,但大局已定,死水微澜。
而编剧的理想主义情绪还是战胜了现实。这种理想主义是我所称赞的,他设想,Lars这种人,不仅有,而且比别人更有交往的冲动——这种冲动包括聊天、击掌庆祝、手与手之间偶尔的肌肤相亲、眼神的交流、以及听到朋友的笑声。Lars 的冲动,最终幻化成充气娃娃的出现——一个虚拟的交流对象。编剧的理想主义这时候达到了顶峰,他不顾现实的桎梏,硬造出这么一段离奇故事,来实现他的关于人类的信念——人类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一个冷漠的族群,人类曾经,现在也应该是热爱交流的、热爱分享的,热爱同类的。
而充气娃娃的出现,最终改变了Lars,也如我在文章开头所说,改变了其他人。虽然在最后的一段,关于社区中其他人的改变,编导对剧情的处理,还是陷入了一种关于改变的俗套,无法实现整部电影的内在现实性,但他能把这样一个容易被煽情与被离奇化的故事讲成一段颇具现实主义神采的温馨小品,同时也前后一致地贯彻了自己的思想,想到它是今年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提名,也算不负。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同类之间的交流乃至最后的同气连枝,竟然是通过一个充气娃娃来完成,是否是对本片所传达思想的一种讽刺。
博客:
http://www.mtime.com/my/Lyeast/ 2 ) 冠冕堂皇恶心你
《充气娃娃之恋》刚出来时,被冠以“禁片”之名,我想要么是定义者没看内容,要么是广告手段之一种。我是看到敏思博客有人评价它好之后才看的,实话实说,感觉大不以为然。不久前,又有人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盛赞它好:什么温情啦仁爱啦,听得我忿忿不已:这片若拍色情点、猥琐点,也许不会如此恶心。
一个芳龄27的自闭熟男,不约会、不交友,住在车库里,哥嫂想与他吃顿饭,都得费NB大劲,他拒绝办公室女孩的追求,却从网上花巨资订购了一款“充气娃娃”。买回她,非是将之当性爱用品,而是堂堂正正扶植为女友,引荐给亲人朋友,参与社交、聚会、礼拜等活动。哥嫂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本着帮他治病的目的,串通全镇人配合他的虚妄,将这个充气娃娃视同真人,呵护她,与她交往,给她安排工作。后来这男人对生活中的真女孩动了心,充气娃娃女友成了多余,碍手碍脚,他那无厘头的大脑又虚设出“女友”病危的情节,甚至试图把“她”溺死。充气娃娃终于如愿以偿死去,人们给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该花心男再以治愈的名义,和活蹦乱跳的女孩开始了另一场旖旎情事。
这部电影满足了一部分自恋、爱静、怕烦的男人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幻想。做出负心薄情之事,还希望得到首肯与谅解,这样的贪心,现实社会肯定得不到满足,就把它架在一个心理疾病患者头上,让一个充气娃娃充当受害者。换个角度说,不要以为这是电影虚构人物的病态表现,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看似正常的男人女人,怀揣男主角一样的心思,搬演着同样的情节。
先从该“女友”Beyonca(充气娃娃的名字)说起:她不仅身高体重长相都是按照Lars(男角一号)的要求订做所出,他还赋予她与他类似的经历和性情,此外作为“女人”,Beyonca最突出的优点是安静,服从,她不唠叨,不反驳,听从Lars摆布(唯一的缺点是不会自我清洁)。到后来,他有了新欢,希望她消失,她便乖乖“死”去了。
这和一部分男人择妻的标准何其类似!男人们设想的终生伴侣,不仅外表上有订制标准,内里也需要她和自己有诸多相同切入点,沉默寡言,对自己不干涉,唯命是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在新欢出现时,旧人最好能彻底消失,以免发生债务追讨纷争。
追究Lars的病根,自闭只是外在表现形式,他还是一个自私薄幸的男人。喜欢Beyonca时,想当然的为她安排一切,以为她会喜欢一切安排;但当Beyonca在一帮朋友的爱心哄抬下,有了独立的生活,有了自己的社交活动,他又开始心生不满,与“她”怄气,质问她,评判她;当这位“女友”成为他追求新目标的阻碍时,他便想着法儿让她消失,甚至险些做出“谋杀”之举。现实中,这样的男人太多了。奇怪的是这种行径,竟然在电影中得到所有人的谅解;同情,难道是障眼迷雾,能盖住对自私卑劣人性的摈弃之心么?
那心理医生的治疗方式也有问题:抛开这光芒万丈的人间幻象不说,治愈一个疯子的方式,便是呼吁大家陪他疯掉么?这样的纵容与迷幻,真的就能治愈Lars?若这Lars对身边姑娘日后心生不满,是不是也该让她消失?她若不能识趣的“病危”,他又该如何?——他会企图溺死充气娃娃,我毫不怀疑,他也会谋杀真人。
再来,若这Lars又追思起Beyonca的好,其疯狂的大脑再构思出令她复活的闹剧,这满镇爱心的人们,是不是再陪同他搬演一出神话剧呢?若死者为真人,无能复活,是不是也能纵容他恋尸?
这部电影从头至尾,就是一部打着温情、仁爱的旗帜,让负心薄义、反复无常堂而皇之起来的闹剧,荒唐透顶,恶心透顶!
3 ) 纯粹感性——由电影《充气娃娃之恋》引发的思考
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或许徜徉在寻常的小巷里,或许漫步在马路上头六尺六的天桥上,更或许,他或他们就和你住在同一把楼梯,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却每每将他们当做如同客观存在的空气一样视而不见。他们的生活,总之寻常得不能再寻常,是喧嚣的都市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批人。然而,他们又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比如身份,也许是下岗工人,或是城市底层的扒手;比如精神,也许自闭,自恋,洁癖,乃至于极度自卑,这些林林总总的缺陷被这都市所完全遗忘,被中上层的精英分子嗤之以鼻——于是他们,成为了这座城市中如同尘埃般的小人物乃至于边缘人物,异次元文化的代表,过着这社会主流认同之外的生活。用一部电影刻画一名或者多名这样的人物,来反映城市化或资本化过程中产生的种种问题,用以剖析这社会的诟病,以此来阐发自身的情怀,或是寄托某种信念,这是我国的第六代导演和美国独立导演的惯用手段,这已然成为了一种经典。
冷峻的电影视觉,非介入式的旁观者叙述拍摄方式、间离的效果(如同吉姆·贾木许的电影影像风格)冷静得令人战栗地表现都市中小人物的生存状态。或者,干脆用一种高度主观且迷乱崩溃的情节与镜头处理方式,用以展现垮掉的一代以后所谓的当代青年分崩离析自我麻醉的精神状态。这两种处理方式,无论其力度还是其所寄托的思想,都可以称得上是名家之选,都可以将导演眼中那所谓道貌岸然的人权社会批判得体无完肤。然而,当一部又一部的艺术电影,应该说是越来越多的艺术电影将小人物的可悲宿命一次又一次地加以展现,用银幕上的的纯粹暴力或冷暴力刺激着受众的神经之时,作为一位阅片量算不上贫乏的看客,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这种悲哀,来源于此类电影对于现实的无情批判然而其影片本身又在现实面前的无力与苍白,正如同查拉斯图拉在社会众生百态面前的渺小与苍凉。于是,反其道而行之,我期待着这样一部影片,它无需到达如何深邃的思想境界,无需拥有多么惊艳绚丽的镜头技法,更排除对于现实暴力或冷暴力的夸张表现,它只需用最普通的视觉,最朴实的技法,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态度去讲述一个或者是一群小人物的故事。这样的影片无疑是感性的,而且很大程度上可以算是纯粹感性,它正是利用这种感性,去触及看客最敏感的情感神经,在一番流泪或是唏嘘的同时,或多或少的让人联想到生存的意义与自身的价值,达到说教片与批判式电影无法企及的效果。当然,这样的影片绝不滥情,因为它是由真情实感与淳朴的人文关怀造就的。一个意外的机会,我欣喜地发现了这样的一部影片,一部名不见经传,从标题上可能让人联想得不着边际的影片,它叫做《充气娃娃之恋》(克雷格·格里斯佩作品,瑞恩·高斯林主演,2007年)
这里,本人必须稍费笔墨简要概述一下本片的大致情节。因为方才提到,如果仅是从本片的标题理解,很可能会走进一个低俗的死胡同。尤其是如今标题党拥有相当势力的年代,本片的片名更是有可能遭到不必要的诟病。拉尔斯,一位家在冰雪城市中的27岁的青年,有着天真无邪的微笑和近乎天使般的童真,深受小城中街坊邻居以及同事的喜爱。可他,却是一个缺憾的存在。母亲的早逝和父亲的自闭,哥哥的过早离家,使他成为了一个惯于与世隔绝的边缘人物。这种隔绝最终使之产生了神经性臆想症。即使哥哥和嫂子随后归来,对他疼爱有加,都完全无法破解他与世间的隔阂——他遭受铁链紧锁的心灵丝毫不敢奢望爱情,虽然有人一直在等着他。然后有一天,他恋爱了,他的伴侣竟是一具用硅胶制成的充气娃娃比安卡,他与“她”相敬相爱,成就了一段没有性爱的纯洁感情。而他的亲人和友人们,放弃了所有成见,为了他,而去对这位无声的伴侣倾注超越常人的爱。最终,拉尔斯的臆想症治愈了,找到了一位值得去爱的真实伴侣。而那位叫做比安卡的善良“少女”,获得了成为人的尊严——得到了只有人才能享有的葬礼……
对于一名合格的观影者来说,分析这部影片,首先便是要突破单个镜头乃至于场景的束缚,坚决不纠结于对于该片技术层面的分析,一定要放眼于这个故事的本身。如果对于这样一部纯粹感性的电影,尚且还要局限于镜头技法用光等等基本元素的话,那还不如将本片视为一部精神康复协会拍摄的病人康复实录。触及故事本身的核心,也就成功触及这名叫拉尔斯的青年一己的世界。诚然,拉尔斯是一个缺憾的存在,他极度自闭,害怕与人亲近,别人对他轻轻的触碰,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剧痛,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然而在现实中又有谁不是缺憾的存在?离家过早,撇下弟弟拉尔斯和自闭父亲的哥哥格斯,痴迷游戏和动漫玩偶的好友,为一只被恶作剧的泰迪熊而伤心落泪的女孩玛格,还有喜欢给猫穿衣服的大叔……他们,难道是生活中完美的个体么?套用一句在剧中那位慈祥的大娘所说的话“在上帝面前,这样又如何?”显然这世道没人会是毫无缺憾的存在,缺憾,乃至于人格的裂痕,总是无法规避的事实。缺憾,可能会恶化,恶化成为一种残疾,最终人的精神会像得了瘟疫的花蕾一般,凋零死去。同时,缺憾也会如同伤口一样痊愈,虽然会留下疤痕,但最终会变成一件带着伤疤的美好事物。治愈这缺憾的良药,便是爱。拉尔斯身边的人们,都在用爱实践着自己治愈拉尔斯的诺言。而这个过程,对于其他人来讲,何尝不是一个治愈自己的最佳途径?拉尔斯的善良、微笑、天真无邪的质朴和对比安卡毫无保留的爱,使身边的亲人邻居对这件看似荒诞的事情,从不解到理解,从理解到包容,从包容最终成为了自发式的博爱,如同爱拉尔斯一般地去爱比安卡,这本身就是一场奇迹,一场在冬日冰天雪地的小城中上演的奇迹。哥哥格斯,在拉尔斯的那一句“不,我从没有恨过你”的感言中,摆脱了对弟弟多年的遗憾和内疚,在那一刻,他完成了灵魂上的自我救赎。那位身世不幸却无比善良的心理医生,也在为拉尔斯的治疗过程中,终于摆脱了多年前车祸丧失亲人的阴影,获得了对生活新的体验与感悟。“若你不去感动别人,别人也绝不会想到感动你”拉尔斯是这句话的真正实践者和受益者,正是他多年来对街坊邻居的善良以及不可言表的深切的爱,对故土家园身体力行的爱与奉献,于是获得了大家更加热切的回报。比安卡,本身只是一具用硅胶制成的成人玩具,“她”的本质用途便是泄欲。一旦被主人玩儿腻了,便会像无数的玩具的那样遭到唾弃,最终回归垃圾场——这便是充气娃娃的宿命。然拉尔斯的出现破解了这种宿命,他将“她”当成了人,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他与“她”彻夜交谈,向“她”倾诉,甚至为“她”感动,为“她”流泪。两人相处多时,却始终没有发生性的关系,因为拉尔斯是如此的纯洁,他只敢奢望与自己爱的人比肩相依。而后大家为了回报拉尔斯的爱,使比安卡最终从一种泄欲的工具变成了所有人依赖的存在,“她”参与一切社区的公益活动,为孩子们送去了无声地但却是最纯真的倾诉。于是“她”最终获得了人的尊严,在拉尔斯的顽疾将要治愈的前夕,“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一场小城中难得一见的隆重葬礼之上安详且毫无遗憾的离去。比安卡,最终为拉尔斯冰封的心灵打开了窗口,他终于可以像常人一样去生活,去恋爱。可以感性地说,拉尔斯是一位释去翅膀的天使,他始终没有放弃过天使的善良,天使的微笑,他是一位为了爱而生的男人。比安卡,则是他新的翅膀,为了最爱她的男人,甘愿化身成羽毛。爱,让这座冰雪城市,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天使之城。
贾樟柯曾说过,他越来越认为一部电影的好坏,不在于蕴含了多么深刻的思想,而在于承载了多么深厚的情感。这句话诚然只能算是一家之言,可它却揭示了一条隐性的重要规律,在这里我可以将其解释为“回归效应”。“回归”所指便是感性元素的回归,在这些关注一种类人,甚至一个种族在当今生存状态的电影作品中,这种趋势尤为明显。奥利弗斯通的越战三部曲《野战排》、《生于七月四日》、《天与地》便是从着重对美国体制的抨击转而发展到对整个越南民族在战后的生存状态与心理状态的关注上来;安哲罗普洛斯以一部《流浪艺人》(1975)享誉世界,用一群流浪艺人身处乱世的见闻抒写希腊战时的苦难,三十年后又以《哭泣的草原》(2004)重新审视了另一段俄国与希腊的战争史,但这回他已经从荷马变成了埃斯库罗斯,从展现一群人的见闻经历变为挖掘两个人的世界(主要便是情感世界)。两位世界级电影大师在一定时期内的叙事蜕变,正是这种“回归效应”的完美展现。“总有比丑陋更稍微为美丽的东西,总有比贫穷更稍微美好的事物,人只有在与身边的人进行比较才能获得自身的满足。直到有一天,发现了别人超越了自己,便觉得无可原谅”这段本人已忘记其出处的言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小人物的悲惨宿命,更无论这社会中比小人物更加边缘化的种群。但这绝不是生活的真相,更不是人类生存的目的。过分强调这种生存中的隐性或显性的暴力,极可能会营造出不安定感与对现实的绝望感,这种问题曾经在一些地下电影和黑色电影中爆发过,于是地下电影与黑色电影的衰落也成为了必然。为了在银幕上展现世界的穷奇壮美与人类所受的恩典,伟大的先驱者们发明了电影,电影本身就是由感性的心理寄托而诞生的产物。虽然有些影人看客从来没有苟同过感性,将感性斥责为电影中低俗的伎俩,但每当一段醇厚而真性情的故事在银幕上呈现之时,总会有无数的心灵为之震颤,无数的人们会为之流下真诚的眼泪,这有力说明了感性元素是电影长久不衰的硬性保障,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几乎不可能为《美国制造》投入过多情感,而一定会为《勇敢的心》洒下热泪的本质原因。如今世界电影的发展已经到达相当的高度,没有人能够准确预测今后电影发展的趋势与走向,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有越来越来多的以此类小人物乃至边缘人物为题材的艺术电影掀起感性回归的浪潮,毕竟这部名不见经传的《充气娃娃之恋》已经做出了一个极佳的榜样。
4 ) 愿你我承悟天恩,安健奋发
不能否认,有些东西,是先天的。好比一些树,即使在少水少土的所在都能长成龙钟大树,而另一些,尽管枝叶优美,姿态婀娜,却容易夭折或长得细弱。在人世这数十年,我常常会羡慕那些神经看起来比较“大条”的人,他们做事似乎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充分,也不会有很多的思虑与不快乐。而那些触觉敏感而心思细腻的人,则往往会被各种各样纠结的知觉与念头困扰,难于安逸。
我想:在最初或最后,能不能有一种东西,让纷争平服、让心灵安宁、让思想明净?
翻阅种种人事与书籍影象后,我迟疑地推断:
也许,这种东西,叫做“爱”。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一个字了。学着写这个字,居然是用了许多许多年,也才描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豆瓣里有个小组,好象叫做“我们害怕”,人数庞大。是的,只要是有知觉的生物,都会有恐惧。而人类,恰恰又是多么敏感的物种。害怕寒冷,害怕黑暗,害怕被抛弃,害怕孤单,害怕……
因为害怕失去,于是连“拥有”也加以恐惧,连带加以拒绝。
《Lars and the Real Girl》,一个童话般的故事,有着我小时候钟爱的《儿童文艺》的味道,纯朴的,幽默的,满怀善意的。
Lars,他因为童年的沉重阴影而形成一种乖僻、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的性格,甚至会因肢体接触而产生具体的疼痛。在精神病学上,这是典型的回避性人格障碍。
那个由L一手定制的女性人偶,是Lars的另一个自我的体现,体现着他被爱的需求,更体现他输出爱的需求。导演为他安排了一个天堂般的小镇,居民们都如此善良而细腻,悉心照料着Lars的幻想。他的亲人、同事、邻居、医生……所有的人,都天衣无缝地配合着他,上演一出如此温情得不可思议的戏。并不十分波澜起伏的情节里充满了譬喻:
人偶是Lars的人格体现之一,接纳“她”,也就是接纳了Lars;
Lars与人偶的“争吵”,正反映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成长;
人偶的“死”,说明Lars内心里借以回避世界或说是与世界短暂沟通的借体毁灭了,他终于能够直面现实……
在现实里,我们的身体里不都有个Lars吗?想一想,有多少人在失败、挫折、失意面前,总是能够从容勇敢的面对,能够平和理智地看待呢?于是,我们也会有一些或者明显或者隐晦的言行,昭示着我们对某些事物的恐惧与回避,或者对某些缺失的畸形的索取。
爱,无疑是有巨大的力量的。但如果说,要真正拯救一个人心灵,把他拉回到这个吵吵闹闹的红尘中,享受那喧嚣中的平凡的幸福的话,除了爱他,更是要让他懂得,怎么去爱。爱能打动人,但打动是表面的;爱的真正意义在于,启动一个人感情输入的本能,并将这种本能应用于尽可能大的范围。孤独悲楚的我们,如果仅仅想着要得到爱来获得救赎,那是多么肤浅——
真正的救赎在于,有一天你终于在付出中得到快乐并能够不断地真诚地付出。
看着电影,我想起我的一位网友,他也长期受自卑引致的回避性人格障碍的困扰而朝不虑夕。凑巧的是,他的英文名发音与Lars很相似。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鼓动他去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中国历史上罕见的震灾发生了,受灾地区就包括了这个朋友所在的绵阳。
半个多月,我和大部分的中国人一样每天关注着震灾的相关报道。对着纷纭人事,生死存亡,我思绪万千。同时,我心中未曾淡忘那位在绵阳的网友——他可安全?若是,在灾难里,他的景况又具体如何呢?
地震导致的惨景,无人不为之动容;而生者的勇毅,令人鼓舞与思悟;各界的倾海相助,更让人感受到了之前一度人们认为已经在严重流失的大爱的温暖。
大难,摧毁了完整与平安,却也激发了人性中美好的一面,那么多平凡的人,在这大半个月里成为了代言无私与坚强的“英雄”。
事实上,天使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身体中,如同恶魔一样。
灾难之所以考验人性,是在生死的巨大拷问里,一个人能够明确地听到他内心的选择:奉献,抑或是索取。
三国·魏·曹植《善哉行》:“来日大难,口燥唇干;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认识到世间盈缺有定,有人悲观黯然,有人及时行乐,有人澹泊以对。残垣断壁,让人追怀白壁红瓦之美;生死永别,让人痛记熙熙共乐之时。失不可免,不如珍惜已得。多少人,在为弱难者慷慨相扶的同时,也学习着如何书写“爱”这个字,感受到“付出”比“索取”更能让人坚韧与强大。
而我那个远在绵阳的网友,此刻,他是依然蜷缩着苦盼他生命中的阳光呢?还是在灾难里勇敢地走出了角落,向周围的人们伸出 原本苍白怯懦的手,在苦难的洗礼下从一颗黄弱的小苗长成为苍绿的树木?
我无从知道。
电影里,主角Lars最终在人们的关心下克服了他人格中怯懦回避、歇斯底里、脆弱畏惧的一面,走进了正常的生活。现实中,还有许许多多的Lars在等待被救赎。
我想,要得到救赎,既难以期待一整个城镇的关怀,也不能寄予一整个城镇的倾毁。我们更多人面对的是平凡的琐碎的庸俗的日常生活。LARS们必须进行自我拯救。勇于去爱——勇于接纳,且勇于付出。救赎不在于你所得到的首肯中,而存在于你付出的每个时刻。
……
原谅我,在凌晨四点半,这些言语混乱而可疑。
惟有一句是清晰的:
朋友,愿你我平安,且奋发。
5 ) 乍听觉得变态 实际却恰恰相反
乍看『充气娃娃之恋』这个片名,大多数人心中恐怕总会闪过一丝疑惑:莫非这部喜剧影片,竟胆大到会把“充气娃娃”当作笑料和卖点?可当影片进行不到一半时,我们就应该明白了,片名听上去固然稍显变态,可影片的实质却完完全全与设想相左。
整部影片留给人最为深刻的感受,首先应当是一个“情”字。这种“情”从构成上而言,包涵了多个阶段多种成分,起是兄嫂两人对Lars体贴关心的亲情,承是Lars对充气娃娃虚幻出的爱情,转是小镇居民改变态度所流露出的温情,合是Lars在经历一切波折后表现出的所谓难以言状的释然与憧憬。但无论是哪一种情感的承载、表现和抒发,都离不开一个重要的道具,那就是Bianca这个充气娃娃。正是在“她”(而非“它”)的作用之下,原先自闭寡言的Lars微微打开了尘封已久心窗,原先冷嘲热讽的小镇居民渐渐敞开了相互理解的怀抱。
而从充气娃娃开始思索,我们可以发现,这部电影也并不仅仅是关于一个非典型人物的非典型故事。电影是放大和夸张的,它的落脚点始终是人们的生活。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有朝一日或许也将会成为Lars抑或小镇居民的化身。可能你我有时也会像Lars一样,找来一个“充气娃娃”倾诉心事;可能你我有时也会像小镇居民一样,习惯着把别人的“充气娃娃”当作真人来好好侍奉着。充气娃娃或许并无任何特殊显赫之处,但她有时也会启发我们仔细地审视一下这个世界。
给自己找一个倾诉的对象。影片中出现的“充气娃娃”其实何止Lars的一个?编剧有意识地强调了男同事收藏的玩具人、女同事爱惜的绒毛熊,为的或许就是告诉我们,其实大多数人或许都有这样的“充气娃娃”,他们是我们在孤独寂寞难过痛苦时渴望拥有的倾诉对象。倾诉对象,在原本自闭的Lars眼中,是他的“情人”充气娃娃,而在其他人心中则是以不同的形式存在着的,不论是关怀的家人、亲密的朋友、喜爱的玩偶,还是虚幻的网络。
此处自闭的Lars,好比无处发泄的现代人,心中纵使惊涛万丈,表面却依旧矜持得碧波荡漾。直到邂逅了“充气娃娃”,仿佛方才学会了点头、微笑、握手、寒暄,心头上的冰山才在拨云见日后逐渐消融。
给别人留一个理解的微笑。还记得小镇居民当初是如何评论充气娃娃一事的吗?就连Lars的哥哥对于Bianca的出现,也一时难以接受,表现得一惊一乍,更何况那些原本事不关己的围观看客。但美好的故事里,总是存在着一些心底善良的人们:从不可思议、不知所措,到后来的不以为意、不动声色,再到最后为了充气娃娃的不计得失、不辞辛劳,我们看到了小镇居民对拉斯际遇的理解和认可。
现实中出现如充气娃娃一般突兀而莫名事件的可能性固然微小,但不理解与不宽容却时常伴随左右。大师格里菲斯用了跨越时空的影像巨著『党同伐异』来说明人们容忍与理解的困难和可贵,即便到了现在,这样的主题却还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提戒着我们的言行。
从幕后花絮了解,影片导演在拍摄过程中,要求剧组同戏里一样善待充气娃娃Bianca,不仅搬运时轻拿轻放,还只在有戏份时才会出场,甚至连换装都要在拖车中进行,足见导演对其呵护有加。对于这位引人深思的特殊角色,让她受到怎样的礼遇,应该也都不为过。
6 ) 心理动力学视角:Lars的创伤及修复
看过三遍——第一遍是在公选课上放的,第二遍是在专业课上放的,第三遍是为了给学生做影视分析在时间轴上翻来覆去地前进后退——念念不忘的是片头的BGM,有一点点像嘲笑鸟的叫声。
影片并没有完整地交待Lars的家庭背景,但从只言片语中依然可以发掘出Lars的原生家庭给他造成的创伤。创伤的修复过程则是以充气娃娃Bianca的出现为起点而慢慢展开。
一、原始创伤
最大的创伤莫过于母亲的难产死亡——拉斯刚出生,母亲便撒手人寰,时年33岁。第二个创伤来源于父亲,他在拉斯母亲去世后悲伤过度,封闭自己,不想有任何人在他身边。第三个创伤来源于哥哥。哥哥被父亲的状态吓坏,逃离了原生家庭,抛弃了拉斯。
可以推想,拉斯对母亲离世的感觉是复杂的,既有内疚,也有愤怒。内疚是因为母亲的离世和自己的出生有直接关联,愤怒是因为在拉斯眼里母亲的离世意味着抛弃,这种愤怒又因父亲的崩溃、哥哥的逃离而加剧。
拉斯对父亲和哥哥的感觉则是焦虑与愤怒并存。一个婴儿,面对一个整天沉浸在悲伤中的父亲以及一个被吓坏的哥哥,那种焦虑感不言而喻。父亲因悲伤无暇顾及孩子,哥哥因害怕逃离家庭,也会让拉斯感到愤怒,愤怒源于不被关注以及被抛弃。
在这三大创伤影响之下,拉斯的内心积累并压抑着内疚、焦虑、愤怒的混合情绪。
二、拉斯的症状
儿童精神分析学家玛勒曾用鸟蛋的意象来描述婴儿封闭的心理系统。
婴儿最初的心理世界是完全封闭的,能否走出来取决于外界所给予的温暖。就像孵小鸡时,温度足够,小鸡才能破壳而出。对每个婴儿来说,破壳而出的勇气和力量来源于养育者的支持和关爱。
不幸的是,母亲的离世、父亲的悲伤、哥哥的逃离使得拉斯从小就没能得到足够的关爱,以致他始终龟缩在那个封闭的蛋壳里,无法走出来——正如影片中的那个昏暗的小车库。
从心理上看,最初的拉斯就是一个处于自闭期的婴儿,像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独住在车库、害怕抚触都是这种状态的表现。
影片中,拉斯曾一边劈柴一边告诉充气娃娃比安卡,“我父亲告诉我,木头能给你三次温暖:第一次是砍树的时候,第二次是劈柴的时候……”言语中依稀可见,拉斯是渴望温暖的,而劈柴,就是拉斯自我取暖的一种方式,实在令人唏嘘。
值得一提的是,自闭的拉斯只是与年轻女性有交往障碍,但与年老女性的交流很顺畅。影片的开始,拉斯在教堂里主动帮一位老太太搬花就是明证。这种表现又得追溯到他母亲的难产死亡。伴随着这个经历的是一个等式:接触年轻女性=可能怀孕=可能死亡。这个等式,就像一个烙印,挥之不去。每当拉斯碰到年轻女性,这个等式就会自动激活,所以,拉斯在接触女同事以及他嫂子时才会表现得很焦虑。至于老太太,接触后怀孕(死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拉斯会表现得自然大方。
最后是心理医生诊断出的妄想症。这个症状的诱发刺激是拉斯嫂子的怀孕,这让拉斯回到创伤的起点,激发出了他内心的深度焦虑和恐惧,这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有所表现。充气娃娃比安卡的出现,或者说妄想症的出现,实际上体现的是拉斯想要修复原始创伤的内在动力。
三、修复的关键因素
最关键的因素是充气娃娃的介入。正如心理医生所说,“比安卡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这个小镇”。充气娃娃,就是拉斯发出的一个信号:我想改变现状,我想走出那个封闭的壳。可以说,没有充气娃娃的出现,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心理治疗,也不会有后面的创伤修复过程。不求助、不帮助——求助者寻求改变的内在动力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其次是心理医生的介入。正是心理医生的正确诊断和建议,才有了哥嫂的支持以及全镇人员的全力配合。六次谈话中,医生的无条件接纳、根据拉斯对充气娃娃的投射了解拉斯的内心、对嫂子怀孕事件的探讨以及系统脱敏的运用,都推动着拉斯的发展与成熟。
另外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愤怒的宣泄以及拉斯与三个人物(邻居、嫂子、哥哥)的对话。
当比安卡四处受邀参加活动时,拉斯再次体验到母亲离世带给自己的被抛弃感,他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压抑多年的愤怒宣泄在不会反击的比安卡身上,拉斯的内心获得了一次畅快的释放。创伤的影响会因情绪能量的释放而减弱。与母亲相关的创伤在这里得到强力修复。
拉斯爆发之后,邻居老太告诫拉斯“比安卡有自己的生活,任何有自尊的女人都不喜欢被人呼来唤去”,这也是对母亲逝去创伤的一次修复,仿佛在告诉拉斯——母亲的死亡是她自己的安排,与你的关系不大——禁锢在拉斯内心的内疚终于得到一次合理解释而获释。
随后,嫂子的一番肺腑之言让拉斯深刻地认识到,母亲的意外离世并非有意地抛弃自己,也并不意味着她不爱自己。由此,拉斯对母亲的愤怒进一步得到缓解。(对话如下)
——她是我女朋友,难道我见她时,还要看她的行程表?(现实中是对比安卡的愤怒,心理意义上是表达对母亲抛弃的愤怒)
——你还好么?
——如果我这样丢下她,她会怎么想?如果我抛弃了她……(这里的“她”实指母亲,还是在表达对母亲抛弃的愤怒)
——她没有抛弃你,她会回来的(心理意义上是对母亲行为的解释)
——我怎么知道?人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们不在乎(依然是表达对母亲抛弃的愤怒)
——不,我们都在乎,拉斯,真的在乎(嫂子强调大家对拉斯的关心)
——不,你不在乎
——你说的不对,老天啊,镇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尽力为比安卡营造家的感觉,否则她怎会有那么多地方要去,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因为你!因为所有的人都爱你!……我们为你才做的!所以不要胡说我们不在乎!(爱的爆发)
修复好与母亲相关的创伤之后,就是处理与父亲、哥哥相关的创伤。哥哥的道歉以及对父亲过去行为的解释让拉斯再次释然。(哥哥的叙述如下)
哥哥:“就像老爸一样,他不必独自照顾两个孩子,他大可以把我们送孤儿院,很多人都这样。但是,他爱我们,试着做出正确的选择,尽管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尽管他有颗脆弱的心灵。我不该把你一个留给他,他太悲伤,把我吓坏了,所以我就……我就逃开了,那很自私,对不起!”(哥哥想要表达的是——尽管父亲做得不好,但他还是爱我们的;我的逃离是不对的,我要为你曾受到的伤害负责。)
至此,三大创伤修复基本完毕。拉斯也将开启新的生活——安慰受伤的女同事、与女同事亲密握手、充气娃娃比安卡也在此时病重。
最后一个关键因素就是比安卡即将死亡时同镇老太太的默默陪伴,这与之前母亲死亡时父亲的崩溃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当有悲剧发生时,人们都这么做,他们围着坐在一起。”有着大家的陪伴,此刻,拉斯的内心一定是温暖的。
四、充气娃娃的角色
充气娃娃的角色,并不是唯一固定的,而是随着拉斯的心理发展不断变换。
最初是代表拉斯自己。尚处于自闭期的拉斯尝试通过充气娃娃比安卡来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在拉斯看来,人们对待比安卡的态度也就是对待自己的态度。只有无条件支持、肯定比安卡的存在,才能给拉斯提供其破壳而出所需的温度和勇气。拉斯将比安卡安置在他母亲以前的房间正说明了拉斯渴望重新与母亲建立联系,得到母亲般的关爱。熟谙人心的心理医生率先做到了这一点,随后,拉斯的哥嫂、小镇上的人们也都做到了这一点。
之后是代表拉斯的母亲。在所有人的配合和支持下,拉斯很快从自闭期的婴儿状态破壳而出,过渡到共生期的婴儿状态,此时的拉斯和比安卡犹如母婴一体——在形体上两人可以分开,但在心理上两人是合一的。正如拉斯在湖边对比安卡所唱的“爱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宣泄,爱中的你我能够创造世界……”此时的拉斯正徜徉在母婴合一的幸福世界里。随着治疗的进行和周围环境的进一步支持,拉斯开始进入分离-个体化时期,最显著的标志就是拉斯带着比安卡去拜祭父母。在这个时期,拉斯的三大原始创伤得到了极大的修复,这也意味着拉斯即将在心理上完成与母亲的分离过程,成为一个独立的男人。
最后是代表拉斯的幻想女友。只有当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时,比安卡才能化身为一个女朋友。只有与母亲切断心理连接,才能在原生家庭之外建立一段新的亲密关系。当拉斯询问哥哥“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是个男人”时,这种转变就开始悄然发生。随着拉斯的逐渐成熟,比安卡这个幻想中的女友最终会死亡,取而代之的是现实中的亲密关系。
哀悼之后,便是新生。
社区是我家,温暖靠大家~
这个冬天很冷,所有人都裹上御寒的棉衣,连充气娃娃也不例外。你能接受小狗穿上毛衣为何接受不了假人穿呢?带着好奇心围观一个妄想症病患的生活,看他欢欣歌唱争吵流泪,却无法走入他的世界。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你可曾体会过边缘人的痛苦?这场盛大的爱恋是一整个小镇与充气娃娃在谈,但拍得闷了点。
整部影片留给人最为深刻的感受,首先应当是一个“情”字。这种“情”从构成上而言,包涵了多个阶段多种成分,起是兄嫂两人对Lars体贴关心的亲情,承是Lars对充气娃娃虚幻出的爱情,转是小镇居民改变态度所流露出的温情,合是Lars在经历一切波折后表现出的所谓难以言状的释然与憧憬。但无论是哪一种情感的承载、表现和抒发,都离不开一个重要的道具,那就是Bianca这个充气娃娃。正是在“她”(而非“它”)的作用之下,原先自闭寡言的Lars 微微打开了尘封已久心窗,原先冷嘲热讽的小镇居民渐渐敞开了相互理解的怀抱。
that's how life does. everything at once.but it'll get better in time.
太惊了,拉斯的充气娃娃让我想起童年曾经躲在衣厨里和洋娃娃对话的情景,还好我是小女孩儿,不是怪叔叔~~~ 只当休闲片,略微嫌闷。。。
我一直以为那个充气娃娃会变成人!!!
一个充满温暖的小镇可以融化一颗冰封多年的心,导演和编剧借一个荒诞的故事另辟蹊径地讲述和解读了爱的意义和价值;高斯林看似木讷实则灵气十足的表演,和一个化解哀伤的充满希望的美好结局。
所谓人情味
多么天真.多么温暖.我多么喜爱.
Beyonca就是内在的那个孤僻的Lars,他为她塑造了和他类似的身世,带着她去自己小时候玩耍的地方,通过和她的对话来表达出他的想法和感受,把无处承载的爱都給了她。至于后来让Beyonca死掉,也就表示那个拒绝现实的Lars开始打开心扉了吧。电影里面Lars总是微笑,但是我这种常人的思维中,总是害怕他会忽然发疯、伤害他的嫂子,并且不停的想着哪有这么善良的小镇,难得基本没有反角。
很真挚,拍得非常可爱。
其实是个很哀伤的故事,只是借着充气娃娃这个由头。我们有时候都会如此自闭,只是还要装作热爱生活。
一个人到底要多孤单才会开始和自己的影子说话呢?
有一种文明就是相互关爱、相互包容,没有歧视、没有漠视,这种文明离我好遥远...7.5
名字翻得真囧 此片纯情之至 完全是心灵的
一群人集体演戏为了让一个人开心……真难得
高司令的个人表演秀。
安全感缺失症候群同胞发来贺电。
比较平淡,比较可爱,只是比较
我被评价骗了,导致我在快到结尾的时候仍然对这部电影充满期待,可是就是在看到结局的时候,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无聊和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