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难以中和的信仰虔诚与现实责任
钟声清澈,神圣而悠远,扩散在比海洋更宽广的天空中。它穿透尘凡的喧嚣与纷扰,叩击着我们多愁善感的复杂心灵。波光摇曳,恬静而沉稳,倒映着河水旁边修道院的尖顶。微风轻拂,载有十字倒影的水面宛若旌旗在飘扬,用无声的倾诉召唤着我们的灵魂:Give to the poor and come follow me.
深沉而凝重的乐曲在耳畔响起,周围迅速充盈着虔诚和感动,Sister Luke的故事就这样随着钟声和波光走进了我们的视野,寻求心灵绝对宁静的虔诚和希望让更多人获得幸福的责任似乎就这样和谐地统一在了主人公进入修道院的决定中。
然而,不久以后,我们就会明白,这样的统一将短暂而脆弱,虔诚和责任的冲突毕竟无法在对自己要求苛刻的心灵中得到平衡,离开修道院也注定将成为Sister Luke最终的选择。
To be a nun or to be a nurse?——That is a problem.
[记忆中残存的电影剪辑]
剪辑一:影片开始的时候,在深沉而富有宗教氛围的音乐烘托中,Sister Luke开始了内心独白;那种肃穆的虔诚令我佩服与感动,使我明白Sister Luke的抉择基于两个目的:Give to the poor and follow me (the God).
剪辑二:Luke在医学院里成绩优异,天生的聪颖和名医父亲的耳濡目染,使她轻松掌握了显微镜的使用技巧;大夫夸奖了她,并希望她帮助其他修女学习。
剪辑三:返回修道院的Luke向院长忏悔,希望宽恕自己无法帮助宝林,院长却建议她在考试中故意通不过,把机会让给宝林,忍受屈辱和挫折,证明自己的谦卑,使灵魂真正得救。
剪辑四:院长告诉Luke,要想成为一名Nurse,首先必须成为一个Nun。
剪辑五:在刚果的医院里,Luke打电话给当地的修道院长,为自己需要照顾病人而无法返回修道院作弥撒再次请假。
剪辑五:Sister Luke离开修道院前向主教忏悔,主教说:You are too hard to yourself.
[头脑中凌乱的思绪片断]
片断一:或许有人会认为Sister Luke之所以选择进入修道院的,是因为最终想成为一名护士;当然,这与修道院长和她所代表的经典基督教思想是格格不入的——后者显然将无条件的虔诚和无保留的皈依作为评判一切思想和行动的唯一价值信条。如果对于Luke来说,to be a nun不过是to be a nurse的手段或者程序,那么从进入修道院那一刻起,Luke就不得不面对一条并不适合她的道路,最终不得不选择离开。 我不太了解当时的历史背景,不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to be a nurse是不是首先必须要to be a nun;但是影片中刚果的医院里出现了没有皈依基督教的黑人护理士,因此假设影片反映的是当时真实的历史,我认为Luke完全可以直接to be a nurse而不必首先to be a nun,更何况Luke的父亲是有名的医生呢?
即使像影片中表现的布鲁塞尔精神病院一样,当时的风俗要求只有修女才能成为护士,我也不认为Luke会像我们将并不喜欢的某些必修课看作取得学士学位的前提而强迫自己去接受那样,把to be a nun仅仅看作to be a nurse的一个手段。如果是那样,所有的教规和戒律对于她来说,都将只是行动的约束而非心灵的准则,都将只是一种外加的规范而非发自内心的自觉需要。
而当一个人有十分明确的目的地时,她通常便不会介意通往目的地的道路是否完全适合自己的行走习惯;连寓言中的狐狸都可以为了穿过窄洞吃到葡萄而三天不吃不喝,为了心中崇高的理想,人自然可以做出牺牲。因此,如果Luke单纯地把to be a nun看作to be a nurse的手段,我想她就不会主动要求院长宽恕自己在医学课上的出色表现,就不会在无人监管的刚果仅仅因为宗教观点的争论就拒绝那位医治好她肺结核的绅士医生的送行,也就不会为自己内心深处不禁流露出的自我实现感而一次次地祈祷忏悔;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Sister Luke贯穿整个影片的心灵挣扎,归根到底在于对nun和nurse这两个职业、这两重身份谁为第一、谁为根本的两难判断:To be a nun or to be a nurse——That is a problem.
片断二:当然,成为修女还是成为护士,并不只是简单的职业选择——事实上从单纯的职业表现来看,在几乎整个影片中,Sister Luke都很好地统一了这两重身份:不论是在布鲁塞尔精神病院、在刚果的白人诊所,还是在比利时硝烟弥漫的战地医院,Luke都同时是一名虔诚而优秀的修女和一名敬业而出色的护士。可是正如影片中修道院长对修女们的经典告诫:You can cheat your sisters, but you can never cheat yourself and the God,我想,在Luke的心中,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修女,这大概就是她不断面临心灵挣扎,最终选择回归世俗的原因之一。
成为一名修女,就意味着要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上帝,遵守上帝的教诲和劝诫,克制自己的一切欲望,永远保持谦卑和沉默,使自己爱的情感超然于尘世之外。在西方基督教的思想体系里,人生而有罪,人生的意义就在于用善行向上帝赎罪,取得主的怜悯,最终获得宽恕。既然人生而有罪,这种“原罪”就如同人灵魂的水印,既不能转嫁给他人,也不能让他人替自己求赎。因此,修女和教士除了可以用虔诚和善行拯救自己的灵魂外,似乎就只能引导“迷途的羔羊”走上正轨;他们的使命和他们的能力使他们只能劝导人们从善,告诉人们如何通过行善减轻自己的罪恶,却不能直接帮助人们脱离尘世走向天堂——因为那是上帝的工作。
而成为一名护士,将自己的爱心奉献给病榻上忍受痛苦的病人,并不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或痛苦,而是要通过自己的知识和劳动,主动帮助那些正遭受伤病煎熬的人们脱离痛苦。护士不能永远沉默,她要用自己亲切的语言和灿烂的笑容驱除病人心头的阴霾;护士不能永远谦卑,她的病人需要她在紧急的情况下站出来,用自己高超的医学技术和护理手段赶走病魔的侵袭。护士直接帮助病人,将他们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而护士从病人处得到的最宝贵的回馈,大概也正是救死扶伤后那种充实的骄傲和满足。
这样看来,Luke或许从形式上完全可以同时成为一名虔诚的修女和一位敬业的护士,但实际上,她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优秀的修女和优秀的护士需要两种截然相反的人生态度和生活方式,因为出世与入世、谦卑与勇敢、沉默与外向、消极与积极,这两组迥异的人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美地统一于一个凡人身上,即使她比任何同伴都更伟大。
片断三:影片中导致Luke最终离开修道院的原因,似乎直接在于她无法宽恕杀害父亲的敌人。我觉得的确如此,但不仅如此。
在现实生活中,我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神父或修女,但我与正在中国佛学院学习的一位僧人进行过深入的交谈。我想,尽管他和Luke的信仰体系和宗教制度完全不同,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解读。
佛教强调绝对消除情感与欲望,按照这种要求,真正虔诚的僧人应该做到“不食人间烟火”,俗世的喜怒哀乐不会进入他们的心灵。可是我所了解的那位僧人,尽管在佛学院中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成绩,但当他面对发生在身边的贪污腐败与玩忽职守时,依然不能熟视无睹。可是在我看来,他并不认为这种现实的责任感违背了自己心中的信仰,也没有像影片中Sister Luke那样始终在信仰的虔诚与现实的责任间倍受煎熬。
同样拥有沉默平静的信仰要求,同样拥有强烈的现实责任感,为什么Sister Luke始终面临着心灵的挣扎而我所熟悉的那位僧人却生活得充实而逍遥呢?我想,这大概在于Luke与生俱来的自我实现感吧。
Luke美丽、聪颖而富有责任心,她力求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极致,她要求自己在最大限度上帮助那些身陷于病痛折磨中的人们,同时也要求自己成为完整意义上的虔诚修女。而我们已经论证过,这种苛刻的要求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它在凡人身上是难以实现的。
事实上,这种两难选择的悖论在逻辑上似乎是难以超越的,如果希望在这样的角色冲突中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就只有像我所熟悉的那位僧人一样做到“难得糊涂”。可是,对自己要求严格得近乎苛刻的完美主义者Luke,不会允许自己故意忘记上帝的教条,于是,她也就难以享受“难得糊涂”所带来的轻松惬意和自得其所;当她认为自己不可能再履行真正意义上修女的义务时,就果断地换下了修女服,回到了凡人的世界中。
也许在我的僧人朋友看来,只要把信仰留在心中就是最大的真诚,不懂得“糊涂”的人,注定无法在虔诚的信仰和现实的责任间找到平衡,也就注定要承受灵魂的挣扎和心灵的煎熬。可是那种基于“糊涂”的轻松和快乐,真的不会减少我们信仰的纯粹和虔诚吗?基于忘记教条和忽视那些难以被监督的宗教要求的自在惬意,真的不会减少他们和上帝或佛祖之间的距离吗?这种轻松,到底是人生真正的大智慧,还是欺骗自己心灵的廉价麻醉剂呢——That is a problem.
片断四:真的神正在地狱拯救迷茫的魂灵,而非在天堂歆享众生的膜拜。
我承认自己是凡夫俗子,不能从现实中窥见上帝和天堂的存在,我的智慧和精力实在有限,尚不能领会彼岸世界的幸福美好;所以我赞成Luke的抉择。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更愿意将自己有限的智慧和精力,贡献给“让更多人过上更好生活”的实际行动中。
耳机里又传出修道院清亮的钟声,那钟声似乎就叩击着我的心扉,使我联想起在某个天主教堂度过的那个早上。当全身心地沉浸在那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中时,我几乎真的感受到了那种超然于世的震撼和感动;可是当我把目光从圣坛上的十字架上收回,当我看到身旁衣着褴褛的虔诚信徒时,却发现那种完全服务现实的责任和使命依然占据着自己的心灵。
与Luke一样,对此岸世界与生俱来的责任和对彼岸世界超然生活的向往也时常同时出现在我的心中,但比她幸运的是,我的信仰和我的理想都统一在“使更多人过上更好生活”的现世要求下,而避免了那种徘徊于信仰的虔诚和现实的责任之间的心灵挣扎。
在钟声的叩问下,把右手放在胸口,摸着自己的良心,我愿意为以下的思考承担责任:我想如果超然的上帝真正存在,他只会觉得这种为现世谋利益的想法幼稚,但不会觉得它低俗;既然一切宗教都归结于使更多人过上更好的生活,那就没有必要压制别人以证明自己的神圣。如果真的有一个神,或存在神的世界,我相信神会赞赏那些虽然怀疑他的存在却愿意为了同样理想而奋斗的人,也会鄙薄那些为了证明他的伟大而剥夺自己同伴幸福和自由的人。因为前者充其量只是无知,像善良而单纯的小孩子值得同情,他们不懂得效用函数,可有着善良的动机;而后者却没有那么崇高,尽管也许他们说得很对。
2 ) 答案即是爱神。。。
经上记着说: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这是第一最大的戒命。
割舍包括回忆在内的世俗一切而献身侍奉神的修道生活,即使在那些最不在乎天主教修行方式的新教徒看来也会极为可贵吧。因为所谓的割舍不是很容易的事:即使是嘉贝尔这样并不是因某种负面事件的存在而主动决志出家的人,临走之时也忍不住带上了一支她所钟爱的,也许凝聚着某些回忆的钢笔。而当听到大修女说,请大家交出一切会使你回忆起世俗生活的物品,她不由地低头看了一眼那支笔。
以嘉贝尔的人物设定来推测,她一定交出了那支笔。她是这样想成为一个好修女,如同我们每一个人,在决志信主之时都想成为一个圣洁的基督徒。然而事实上,就戒命而言,成为一个好修女和成为一个好信徒没有太大的区别。修道人诚然要遵守更多的形式上的规则,对于平信徒,经上不是记着,叫我们舍弃一切跟随基督么?我们受洗后,增加了一个基督徒的头衔,增加了读经祷告的功课,然后我们究竟舍弃了什么呢?
修女袍代表了圣洁,谦卑和顺服。若没有从心发出对神的爱,这是万难做到的。且修女袍这事当然地让我想到自己的圣衣:在礼拜中诗班穿着圣衣,难道仅仅是为了统一服饰好看么?当然同样是代表圣洁,谦卑和顺服。唱诗是以歌声献上为祭, 如若心内没有对神的爱, 岂能献祭。而号称爱神,号称满有心灵诚实之敬畏,行为上却懈怠甚至轻浮,那么又何以见得分别为圣呢?修道院的服饰,建筑,以及各样苛刻规则,是不断地以外在的符号去影响和督促修持内心的圣洁。基于主张人人皆祭司的新教思想,时刻追求圣洁是合理的逻辑吧。因此,我穿上圣衣像不像一个圣徒?我脱下圣衣又像不像一个圣徒?
她的圣名是路加,多么美好的圣名。我推测这个圣名也预示着投射在她心底的对自己真正的角色定位。路加修女的某一些争战,在新教徒看来应该是很容易过去的吧:比方说护理工作与晚祷时间的冲突,手术进行与按时领圣体的冲突等等。因为擅长唯独圣经的我们会举出基督在安息日治病的经文来解释和辩护这样的行为。但是应该结合修女的立场和心态来看待这样的事:修道生活的规则,每一点滴,都不是那些先贤拍脑门想出来的(恰恰现在的人们才更擅长拍脑门就想出一件事来)规则往往是对顺服的操练。大修女提醒路加:你是修女,不是护士。这是在强调作为修女不可推卸的修道义务。修道看似太过出世,而护理工作这种行为又入世又得人心从而似乎更被世人所重视。但是,如果一个修女护士的行为模式和一个普通天主教徒护士的行为模式没有区别的话,那么还要修道院干什么呢?
放弃修女身份,离开修道生活的时候,那种痛苦恐怕是很难想像的。因为要违悖与神约定的盟誓。修道人之所以要发贞洁之愿,也是因为在信仰的角度上他们都已奉献自己成为基督的新妇,与主结合。因此修女们在回答刚果土著人关于丈夫的问题时她们说,我们是同一个人的妻子,这并非仅仅是比喻之言。此刻要放弃这一身份,当然不是令人愉快的决定。尽管她有她的原因和选择。 有趣的是,正当她要离开时,有一位护士表示想成为修女。于是路加提醒她:你想做修女,不会是因为某种私人的仰慕之情,或是爱戴某位修女吧?同样的问题适用于任何教会内的服侍:我加入诗班,不会是因为中意圣台献唱的光鲜,或是仅仅是喜欢唱歌,为满足自己的喜好吧?
所以,当谨记经上记着说: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这是第一最大的戒命。
3 ) 让人感觉到压抑,但不失为一部好电影
挺喜欢这部电影的,来分享一下看到的内容。
人如果想要尽可能减少遗憾和悔恨,甚至于期望获得幸福,就一定要learn to know ourselves.
因为我们并不是我们所以为自己是的人,我们也并不一定能够成为自己标定为榜样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limit,有行善的心是好的,但在行善的时候,要尽力地小心避免作出自己本无法承受的牺牲。
至于落实到具体行动,我想,我们能够做的是认真地对待所有内心的声音,因为它才是帮助我们发现“何为真正想要”的钥匙。无视这些声音并不会让它真的停止,它只会提高音量在心中回旋,直到我们被逼到不得不直视它为止。
当然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Sister Luke对遵循戒律与救助病人无法兼得感到痛苦,如果ta在两者冲突的时候按照内心做出选择,比如选择打破戒律帮助人,其实也并不需要离开教会——只要做出选择承担打破戒律的后果就好了,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很重的惩罚。
真正让ta感到痛苦的好像还是无法做到完全的宽恕,平等的爱人,凡事尽善尽美,不受惩罚…
成为一个完人。
但是,留在教会里的其他修女都是完人了吗?
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点,是在Sister Luke即将离去之前,ta和那个想要加入教会的女生Lisa(这姑娘在一腔热血地偷偷支援地下反抗军)之间的对话:
“You’re not entering because of any personal feeling or admiration you might have on any of the sisters?”
“No, not really. I don’t think so.”
“I just want to know Lisa, because I’m going out.”
“I felt you are going to.”
“I’m glad you coming in.”
我们想要努力变得更好,好让我们深爱的人可以以我们为荣。我们总希望可以为他们做点什么事情来回报他们对我们的深爱。
然而,我们深爱的人,并不要求我们有多努力,更不要求我们做得有多好。他们爱我们,仅仅是因为他们单纯地爱着我们,而不是因为希望从我们身上得到回报才来爱我们。
我深深感动于那无私而伟大的爱。
无条件的爱往往最动人。
这样的爱,让想到最近看的电影《你好,李焕英》里的贾小玲的妈妈李焕英表现出来对女儿贾小玲的爱一样,她默默地付出,只希望女儿可以健康快乐。
以及,想到,我的爸爸妈妈收养我,并且抚养我长大这件事。他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学习没有任何要求,一路上只默默地赚钱养我,供我读书。而并没有希望我可以回报他们,只希望我可以好好地活着。But I always want to try my best to make them happy. And that's why I was deeply moved by Hepburns's father's love for her.
4 ) 摘录
女主角嘉比雅·范德玛的父亲是20世纪初期比利时一位著名的医生,她从小跟随父亲学习医学,并且表现出了在这一方面的天赋。但是,善良而有主见的她还是选择了进入修道院,因为在她看来,没有比通过做一名修女去刚果帮助那里的人们更有意义的事情了。尽管她的父亲很是不舍,他还是陪同嘉比雅来到了修道院。在向修道院缴纳了一笔费用作为入会费后,他离开了,告诉女儿:“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回来,这不是丢脸的事。”可是,决心去刚果成为父亲骄傲的嘉比雅,用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坚定。
和嘉比雅一同进入修道院的还有几十个和她年龄相仿、同样天真烂漫的女孩,她们和父母一一道别后,就迎来了修行生活。作为同龄人,我深知她们做出的是怎样的决定:明明拥有美丽的面庞、玲珑的身段,却不能作为资本骄傲地展示,只因为成为修女——“不久你们就会适应即使不用镜子也能把头巾整理好”。20岁的女子,已经不是女孩,但还未沉稳如一个真正的女人,但是修道院的要求使她们提早在行为上变得成熟:为显示谦卑,要不出声地靠着墙边走路。钱钟书在《围城》中说:“有年轻女人的地方,笑多”,但修道院不是:为保证和天主对话的通道,她们要需要学会保持静默,外在和内心的静默。以上就是初入修道院的嘉比雅需要完成的第一课,五天之后,她正式成为了保守生。
作为保守生,每日需要检视自己两次,并将所有不符合记下来,在晚间进行忏悔。很快,保守生的6个月过去,嘉比雅终于成为了初学生,接受圣袍,得修女名——路加修女。面容姣好的路加修女,在受到医院病人们的称赞和鲜花时娇羞地红了脸,她的朋友帕斯卡于是和她交谈了几句。这对于常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已经足以要她在夜间向修女忏悔,因为这被认为没有做到控制情感,缺少应有的谦卑的美德。作为告罪,她被要求去吻年长修女的脚趾。这是修女必须有的经历,因为只有把内心的骄傲消除,才能真正达到谦卑。而谦卑,和神贫、守贞和服从,是一位修女要达到自我完美的恒久美德。
终于,路加修女的朋友帕斯卡不堪忍受修道院的清规戒律,决定离开。她在临走前想和路加修女握手道别,也被拒绝了,因为修道院的修女是不许有身体接触。对做一名修女的坚定和执着植入到路加修女的内心,成为她留下来的强大动力。
对于修女,还有一项要求就是“自我牺牲”:舍弃物质,舍弃对世俗生活的一切记忆。路加修女在努力要求自己真正成为一名修女,不再是嘉比雅。一年的初学期满后,她做到了:在正式宣告她成为修女的仪式上,她的家人却并没有出现欣喜的表情,而是远远地看着她;她也一定知道此时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可是她没有迎上去,只是低着头,迈着修女的步伐,离开。
接着,路加修女和其他修女被送到医学院学习热带医学。由于有跟随父亲学习的经历,她拥有良好的基础,表现十分突出。但是这让已经在刚果工作过七年的宝琳修女很有危机感,她认为路加修女的优秀可能会使自己不能重返刚果。修道院年长的修女于是向路加修女提出,希望她能放弃考试通过的机会,因为能够接受羞辱本身,就是谦卑,但是路加修女在挣扎后还是选择了通过考试。
一心想去刚果的路加修女最终做出的决定是让人意外的。在这之前,就有年长的修女告诉她,她的医学知识足够她去刚果服务,但是她的宗教资历不够(因为刚果是比利时的传教区),所以可能她并不能去那里。虽然电影没有表现,但是我可以想象,在玛斯勒修女向她提出放弃考试的建议时,她一定有过痛苦的挣扎:一方面是做一名真正的修女,那将意味着放弃刚果之行;另一方面就是可以在刚果服务,那可能会使她不能算作一位完美的修女,因为这才是她进入修道院的理由。最后她选择了以优异的成绩通过考试,但是由于认为她不够谦卑,不符合一名真正修女的要求,修道院决定让她去精神疗养院的护理小组。
在精神疗养院她违反了规定,在没有其它修女在场的情况下,她打开了一个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的病人的门,差点出了意外。通过这件事路加修女终于理解并懂得了服从:“当服从成为自然,挣扎就会结束”。修道院认为她终于克服了自己的傲慢,同意接受她为耶稣基督的净配(the bride of God)。女人最美丽的时候就是身着婚纱的时候,卢克修女将这一刻献给了上帝,她终于真正成为了上帝的新娘,将准备好自我牺牲,以同天主结合,圣洁地结合。
(二)我是谁
终于,路加修女可以如愿以偿地来到刚果。她在刚果受到了热烈的欢迎,那里的人民用鼓声表达了对她美貌的热情称赞。当被告知她不能留下来照顾刚果本地人,而是需要到一个白人医院做陪护工作的时候,她感到很失望,虽然失望,就像接待她的那位修女说的,也是一名修女必须要接受的磨练。为了做一名合格的修女,她还是选择了服从,来到了外科医生福图纳提身边做他的助手。
福图纳提医生是一个年轻而且充满活力的单身汉,并且,他还是一个无神论者,对于路加修女的信仰深不以为然。福图纳提医生的出现使路加修女发生了重大变化,因为他是第一个明明白白指出路加修女内心挣扎的人。是他告诉路加修女,她永远不能成为修道院期待她成为的那种修女,因为她坚持自己的理念,她更是一名护士,一个“入世”的修女。后来,路加修女以身患肺结核为由要返回比利时,又是福图纳提医生告诉她,真正让她不能坚持的不是肺结核,而是她内心的挣扎和纠结。在福图纳提医生一次次近乎“挑衅”的说辞下,路加修女逐渐明白,她想要做的只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像自己的父亲那样,拯救生命,使人们免于痛苦和死亡,可是修道院对她的期许则是让她成为上帝的忠实信徒,她做的这一切事情只是让自己与天主更近的途径。夹在这中间,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更加剧了她的挣扎。一个刚果的本地居民闯进了医院,毫无征兆地把一位和路加修女朝夕相处的修女活活打死,仅仅是因为他相信,只有杀了一个白人女性他才能够摆脱他亡妻的灵魂。当地的刚果人感到羞愧万分,按照当地的习俗会把杀人者剁碎了喂鱼,但是作为基督徒的修女们宽恕了他,要用教导来帮助他。基督徒修女们的大爱是信奉巫术的刚果土著民大受触动,渐渐放弃巫术的信仰。
修女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结合体:她们被要求要怀有博爱之心,她们不远万里地来到气候和生存环境都很差的刚果,为当地人们提供免费的医疗和卫生服务,但是,她们却不允许有自己的情感,不可以有任何自己的意愿和欲望,能做的只是服从。处在这样的夹缝中,路加修女的挣扎也就成为了必然。还未等她找到平衡点,她就被赋予新的任务——护送一个重要的教会人士安格贝回到比利时,她被迫离开了刚果。
(三)是父亲的女儿
返回到比利时的路加修女被要求在修道院安静地度过几个月,以恢复作为一名修女的精神生活。不久,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就蔓延到了比利时,一时间,德军的铁蹄将比利时践踏得面目全非。比利时成立许多地下的反抗军,反抗法西斯的入侵。但是,修道院里则是另一番景象:修女们仍被要求要善待每一个人,要代表上帝使每一个人都沐浴博爱,对待敌人也是如此。
然而,在修道院里,不是所有的修女都能够服从这一点。一位叫丽莎的初学生的频频告假引起了路加修女的注意。在路加修女的追问下,丽莎终于道出了实情:她是在为一个反抗军组织藏匿比利时的军人,以便日后转移到英格兰。尽管修女们是不允许参加任何反抗军组织的,但是路加修女感到自己无法认同,于是,她让丽莎离开了。她在刚果时就已经萌发的内心挣扎此时愈发强烈,面对毁坏家园的德军,她难以做到博爱。
终于,路加修女收到的一封信使她彻底改变。这封信是她的弟弟皮耶尔写给她的,告诉她亲爱的父亲在救护伤员时被炸死的消息。挣扎已久的路加修女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放声痛哭后,她决定离开。也许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将要一辈子留在修道院,但是这战争带来的诸多变故使她彻底动摇了。她带着从刚果就已经产生了的怀疑和压力,重新面对各种惨状。就像她告诉主教的那样,她不能依旧怀着友善和博爱的心去救护一个德国的伤员,她感到自己无法再像一名修女那样服从,她的生活中开始出现恨意,她的信仰生活也变得虚伪。
有主见的嘉比雅不顾家人的挽留选择了到修道院做一名修女,现在没能学会服从的路加修女决定离开修道院做一名用良知反抗敌人的普通女人。修道院的后门低调冷清,直对着的是一条逼仄的小路,已经不再是路加修女的嘉比雅,以她数年来已经习惯的修女的走姿走上了这条她曾经并不向往的路。我原本以为她会在一半的时候回头,回望她曾经的梦想,回望她过去的十年,可是她没有,她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电影结束。
路加修女的故事既可以视为她个人的前半生的传记,但是也同样可以作为基督教教义与人类情感出现冲突的一个典型例证。她进入修道院,放弃了舒适,选择了清贫;放弃了情感,选择了隐忍,她可以接受没有美丽的服饰,没有心心相印的伴侣,可以容忍刚果恶劣的生活环境,甚至对夺去她每天相伴的修女的生命的人她也能给予原谅,只是因为她是一名修女,神贫、谦卑、守贞、宽容和博爱是她必须的品质。但是,当战火蔓延至故土,夺去她父亲的生命时,她内心的纠结和挣扎终于爆发,信仰和情感,该如何抉择?终极一生,我之于我,究竟是上帝的新娘,还是父亲的女儿?
路加修女选择了后者,我也会。
5 ) 美丽心灵
想起歌德《威廉。迈斯特》里的一章《一个美丽心灵的自述》--圣洁的爱的灵魂,在一个美丽女子的身上,夫复何求?
影片宗教的背景渲染出很多超越俗尘的气息。
觉得是赫本演技最出色的一部片子;
不,没有演技,心灵之美是无法表演的吧。
看完这本片子,回望尘世,应会隐隐觉得有些轻盈清澈的气息飘浮于稀薄的天空。
再偷亲爱的老歌德《浮士德》的结语来祈祷:
“永恒的女性带我们上升”
阿门
6 ) 修道:趋向完美的个人旅程
《修女的故事》讲述了卢克修女从进入修道院到最后离开修道院一个比较完整的事情以及心理过程。在影片的开头,嘉贝儿以一个十分乐观的心态进入修道院,这从她离开家时的坚决以及她对弟弟说的“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开心”中可以明显看出。然而进入修道院后,从最初的初学生阶段到她得知父亲在战争中被敌人夺取生命之前,她一直生活在极大的心理矛盾之中。修道生活一方面满足了她在进入修道院之前的愿望,即得到了到刚果做一名修女护士的资格和机会,另一方面却没有给她带来所向往的宗教上的沉静、平和的心态。在影片的最后,父亲的死亡使在卢克修女心中与修道生活中所要求的谦卑战斗了将近二十年的骄傲与意志力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并不适合自己的修道院。在这个过程中,卢克修女的个人性格可以说构成了一条主线。她的性格,用影片中的话来说是“意志力”(strong will),用她父亲的话来说是“固执”,用Fortunai医生的话来说则是“有自己的想法,坚持自己的做法”。在这种意志力的作用下,她固执地进入了修道院;在逐渐体会到修道生活和自己的性格固有的矛盾后,她用意志力支撑自己在不断的自我否认、矛盾中继续着修道生活;而最后,她用意志力战胜了自我否认,重新获得了对自己性格和理想的肯定,毅然离开了修道院,实现了她的父亲对她说的那句话:“当你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生活时,离开并不意味着羞耻。”
影片是从世俗人士的角度讲述整个故事的,应该说对修道生活总体上表现出了一种理解和乐观的态度,但同时对修道生活也提出了一些批评,又留下了很大的供站在相同角度的世俗观众进行思考的空间。卢克修女来自一个医生世家,在进入修道院之前已经有了很好的医学功底,即使不进入修道院,她同样,甚至可以更好地在世俗世界实现自己治病扶伤、到殖民地进行医疗救护的愿望,那么进入修道院的意义又是什么?清贫、守贞和服从是修女被要求的三种修道品德,此外还有一些更细化的品德,比如外在的和内心的安静、绝对的谦卑等。而这些品德形成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依靠修道院中一系列严格及琐碎的规则,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获得绝对的自我牺牲。这些品德的作用在日后卢克修女在女精神病院和刚果的生活中都得到了体现。缺乏清贫,就不可能在物质极其贫乏的传教地区生活下去,尤其是那位常年独身与麻风病人生活在一起的神甫,清贫是他做出自我牺牲并把爱不断给予他人的前提。缺乏由内而外的安静,则不可能承受在不断为他人付出爱的过程中自己所要体会到的孤独,比如那位在女精神病院每天近十个小时看护暴力病人洗澡的玛丽修女。而守贞和服从,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保持神甫、修女的宗教纯洁性,这种纯洁性可以使他们不断获得宗教所能带来的强大精神支持力,使他们可以战胜世俗中的艰辛,坚持自我牺牲。从这种角度理解,修道生活并非所谓“禁欲主义”的对人性的剥夺,而是对修士达致更高程度的自我牺牲所必需的“训练”。就像Emmanuel修女在最开始对作为初学生的修女们所说的:“只有在心怀爱时,一切的牺牲才是可以忍受的。”影片在此角度上对修道生活所采的是一种十分理解和宽容的态度。
影片着重探讨的另外一个问题是修士和修女的“入世”。卢克修女在决定退出修道生活之前和Emmanuel修女有这样一段对话:“当你在倾听一个人精神上的困扰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被五声钟声所要求的弥撒打断呢?帮助一个在痛苦中的人不是更重要的吗?”“但是你进入修道院是为了当一名修女,而不是为了当一名护士的。”从编剧和导演最终设计的卢克修女的离开修道院的结局来看,他们给出的答案应该是:当世俗生活可以实现个人所设立的目标时,修道生活的意义其实已失去大半了。从世俗人士的角度看,修道最终还是一个实现目的的手段,电影在对修道生活提出批评的同时其实是忽略了修道生活中具有的个人信仰上的意义。“出世”和“入世”之间的矛盾其实存在于很多宗教之中。在基督教以极多的清规戒律要求修女的过程中,很多被我们视为“基本”人性的东西,比如虚荣、自爱、热忱,都不可避免地会被打磨掉,与此同时还要求修女们保持以生命热情为基础的爱,这难道不是很矛盾的吗?但在我看来,这种“矛盾”,这种在“出世”与“入世”之间不断的平衡,正是修士和修女们用一生追求完善和完美的过程。也许这些清规戒律的价值和意义并不靠最后实现的目标所体现,而正是靠过程体现。“出世”可以帮助修士和修女不断保持自己在精神上的纯洁和高尚,而“入世”提醒他们要时刻保持一颗热忱和爱的心,在这种平衡中他们才能不断向完美趋近。因此,并不是像Fortunai医生所说的那样,“眼中只有服从”的人才是“一个天生的修女”。修道生活中其实存在各种各样的“失败”,有的人因为怯懦和服从的天性而被磨灭了一切的性格,这时候在服从下的自我牺牲其实也是一种折磨;有的人,就像卢克修女,在平衡的过程中却发现自己没有趋向完美,而是永远在原地打转,最后只得完全“入世”。我们无法得出究竟是修道人士还是世俗人士更高尚的结论,但我们至少可以了解,修道是对人格更高也更复杂的要求。
最大的困难莫过于在自我约束与自我解放之间寻求平衡
洛克修女的病症是对信仰的质疑而肺结核只是一个衍生物.
早该结束了,拖拖拉拉。
有时候觉得宗教挺虚伪的,人真的能面对自己的心灵吗?或许只有信仰,才能理解。 看这个片感觉挺压抑的,一个未完的故事,虽然人生也可能就在这种迷茫中,结束。
前面越克制到了结尾后劲就更足。这部电影最大的优点在于这是一个没有偏见的故事,storytelling没有故意引导观众去相信什么是对的or批判什么是错的。
整整两个小时讲她如何经历各种考验,结果她终于成为一个被爱戴的修女后,却决定放弃。但想想其实是非常合理的,只有那些真正全身心的去追求过的人,放弃时才更无怨无悔。拿不起的人何谈放得下。就像曾经听过一句话,说两个相爱的人分手时,曾经毫无保留付出的那个人,反倒是走得更干脆的那一个。
每种信仰每种生存方式都自有其意义和违和之处。宗教何尝又不是一种体制,只为适合的人准备。巫毒或神圣,痛苦或满足,请跟随你内心的方向。
没有比赫本更美的修女了银幕上除了安德鲁斯演的玛利亚。be a good nun then a good nurse境界是高啊。唤作我是宁死也不会剪掉长发的。pride & disobedience 这么有主见这么有质疑精神怎么好出家。战争带来的痛苦让她终于明白再不还俗就是自欺欺人cheat God。彼得芬奇精益求精的大夫能在刚果遇见真好。
从事宗教事务算是一种什么心态?上帝的妻子们。到底也没多少关于信仰。或者更多的是自我挑战?
是修女,也还是美女
“……尽管本片并不反天主教,但它对教会的描绘,迥异于当时绝大多数好莱坞电影,既非友善亲切的温情喜剧,也没有闪烁着虔诚光辉。它无惧于黑暗面的揭示,却摒弃了权威形象的刻板俗套。”
主题上多端寡要,自由派的宣传片
虽然奥黛丽有很多电影不错,但这部真的不行,勉强给2星已经是上限了。我不懂给5星4星的什么心态,难道因为是明星就该给那么多星?!!这部电影她的表现太一般了!!
说AH不会演戏的,看的片少也不用到处炫耀……
所谓信仰只是要人无限服从。故事有原型,一位不想嫁人想要实现个人理想的女人,其理想竟然只有通过做修女才能实现。手术做一半还要去祷告,这不合时宜的古代仪式活该被摈弃。最后一分钟我真想为主角的决定大声鼓掌!电影强调了个人挣扎,顺便说了这些比利时修女在刚果做的善事。怎么不再顺便提一下他们国王当年在刚果干的“好”事呢?
赫本惨白的一张脸,好憔悴。她的声音可真的好独特,女星里独一无二
呵呵,一部模仿Robert Bresson 罪恶天使的奥黛丽赫本宣传片。
奥黛丽演的不错,就是片子有点闷
1.长的要死。。特别是作为一部独角戏。。2.艳尼传~~~~如果指的是她内心艳丽,至少不能和修女外表的朴素达成一致,那么说明这个翻片名的还挺有想法的。。。3.港译(或者台译)在电影片名翻译上的贡献不在于一直没有放弃意译,而在于一直没有放弃古典式的意译。。
Audrey Hepburn最最感人的一次演出,将路加修女的内心挣扎演绎得相当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