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麦《人间四季》的最后一部。马嘉利(碧翠丝·罗曼德 Béatrice Romand 饰)是一名大龄剩女,有一个儿子和一片葡萄园,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伊莎贝拉(玛丽·瑞莱 Marie Rivière 饰)一直担心着马嘉利的终身大事,她不愿她的密友在孤独中度过晚年。伊莎贝拉以马嘉利的名义偷偷在报纸上登了交友广告,没想到来者热拉尔(阿兰·利博 Alain Libolt 饰)正是自己中意的类型,一个善意的举动使得两个好友落到了尴尬的境地。
罗欣(Alexia Portal 饰)是马嘉利儿子的女友,但她真正喜欢的,却是和年长的马嘉利呆在一起。罗欣也想在马嘉利的爱情道路上出一份力,但她所做的,居然是将自己的前男友,一名年长的哲学教授介绍给马嘉利,但哲学教授显然仍对罗欣恋恋不忘。马嘉利孑然一身的生命里突然闯进了两个男人,秋天就快要结束了,但这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却还在继续着。
侯麦的电影,尤其是对白,有一种哲学感。流动的,在人与人之间流动,变成他的艺术。 「如果不是他的妈妈我早和他分手...她才是我爱的人,我一见钟情的对象是她着迷...取代你的不是我男友」 「你们都聊些什么?」 「哲学,比我和你在一起聊的多,她非常博学多闻」 「如果你命中注定要诱拐学生,就要做的勇敢点,豪爽点。」 书店老板,葡萄酒手工家,哲学老师,同时爱上前面两者的学生。 那两个女人牵着手走在绿里很美,有一种共知的灵动感。 「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现在,我只把热情留给工作」「但是她让你受苦」「我讨厌她所有交往过的人」 「很多品行优良的人都很寂寞,你不是唯一」 「等等,送你葡萄」 「好像在推销自己,我受不了用这个方法找到的人」 「我能付出的感情就这么多」 「我不想吓你,我本想爱你,我感到很挫折。」 「这很冒险」 「对我还是对你」 「当然是对我,与有魅力的男士约会,我很有可能爱上你」 「当然,我要所有男人都爱我,特别是我不爱的人」 “那么细腻的情感关系。” “秋天就是,希望所有人都爱我,特别是我不爱的人 秋天就是,我还爱着你,但我不能再爱你,我们换种方式爱着吧 秋天就是,我爱你,但你也要赤诚地爱我,没有杂质的” 从女儿的婚礼开始,从女儿的婚礼结束。
想用三种颜色来形容三位女性的魅力,发现——只有红色,能代表她们。
侯麦电影早已成为美学爱好者必推的作品系列。在此心理预期下,仍然能收获惊喜感!除了视觉之美,三位女性的特质更是熠熠生辉。谁能不感叹一句:“这,就是法国女人吗?”
想谈谈罗欣、 马嘉利、 伊莎贝拉。
她们坦然自处、清醒有力。站在大地上,正活在当下。
充满生命力的红色,诠释着她们对于生命的期待。
罗欣拥有浓烈的眉眼、锋利的五官,配合随性休闲的穿着,散发着自信敏锐的气质。她在尽力地平衡着情感与理智,制定并执行着让人感到疯狂的计划。可是居然,她说服了大家。这也难怪,她可以坦诚自己直白的动机,针对不同的人有合适的举措——让哲学老师的阳光笑容混夹在马嘉利的照片堆里、坚持哲学老师有稳定爱人后才能与之交友、告诉男朋友这是完全切断过往的表现……她不介意混乱,也无所谓疯狂。
虽然没有人能验证事成之后是否如她所愿:如果她能够与爱恋之人的妻子相处愉快,则不再有非分之想。迎来更加混乱的人际关系网也说不定。
但是能拥有如此果断的生活状态,就好像明天总是充满希望的。
相比罗欣身着红色时的简单随性,马嘉利葡萄女士的绿色毛衣、金属配饰、蓬松褐发为她的红增加了更多的韵味,似乎来自大地、田间,满是自然的气息。
仅凭照片,便可以感受她“有趣的眼神”,这真是美好的个人评价。确实如此,一个独居乡下的女人有着她的专属魅力。她可以充满自信地谈论着自己的葡萄园,抱怨工作忙碌却明明是骄傲的。
但她感到寂寞孤独,也承认了自己的软肋。她认为自己的内向、年龄等是男人没兴趣爱她的原因。可在另外两个女人身上就能找到答案——在她们眼中,马嘉利可爱迷人,是比博学的哲学老师更好的聊天对象呢。
-我在欣赏夕阳。
-夕阳在你身后。
-晚一点就到我面前了。
即便发生了狗血的误会,为什么没有导致俗烂的结尾呢?我觉得马嘉利的反应让我很惊喜!她当然会有一些语气不善,但是她选择及时跳出那个不理智地环境,即便对方明说“话说到一半”感到难受时也坚持如此。我本想感叹法国女人对情场的驾驭能力太强,随时来场畅快博弈的感觉。后来意识到,这是基于她对自己的了解而采取的行动。
被光辉包裹、衣服上沾着顽强泥土、手心都是葡萄香气的女人呢,专属着自然的红。
作为都市中的书店老板,伊莎贝拉诠释着法国女人的精致优雅。生活平静舒适永不意味着无趣乏味,她仍然保持着美好的状态。像少女般轻盈,绝不只是外貌和身材的评价,更多的是气质与年龄搭配起来的惊喜感。
拥有对自己一见钟情且24年如此的恩爱丈夫,也还是想要测试一下自己的魅力,甚至到后面忍不住溢出了占有欲和醋意。我认为这不值得换来道德的苛责,或许年轻时也是“充满刺激的生活”呢。小插曲,不就是脱离日常的然吗?
我太喜欢,在秋日里收获的这三抹红色。她们热烈拥抱着自己的生活,歌颂着秋天的丰收,而不去纠结落叶的萧瑟。侯麦也赋予她们,美轮美奂的阳光和草地。
这是一个小而精的爱情故事,它有走向复杂的潜力,又回归了到坦诚的纯粹中。法国女人忠于本心,坚定于自己的价值体系,流淌出来的浪漫便来自于此吧。
想起今天听电台在谈论法国女人的地位。那里拥有许多勇敢的单身母亲,可帅了。
纵观埃里克·候麦的电影序列,生平所拍摄的大部分作品,都在某种有提纲挈领总结式标题下出现,为人们津津乐道如【六个道德故事 】、【喜剧与箴言】、【四季故事】等系列。而当我们仔细研究候麦时,其镜头的外在内容上似乎体现着异乎寻常的唯一性主题,影像的内在形式却跨越几十年、数十部如一部的高度统一。
侯麦是一个秘密的人,但实际上他是很简单的人,甚至他的一切都很简单。他的生活很朴素,不会买贵的东西,也不穿贵的衣服。侯麦人很亲切,做他的学生都是由习惯每天去跟他一起喝茶开始学习。70多岁时,还是日复一日坐公交车去办公室。他不接受访问,也不喜欢别人给他拍照。私下他一直这样解释:‘还要坐公车呢。’他最不想让人家知道他是谁,甚至动员我们都坐公交车来上班上学,告诉我们公交车的意义不只是快速和经济,关键是可以看人家、听人家的对话”
— 剪辑师 玛丽·史蒂芬(Mary Stephan)
这是候麦的剪辑师雪莲在评价候麦时候的用语,可以从中窥见候麦平易近人的生活,周而复始生活的循环。纵观电影维度,由故事看到创作者,再由创作者看到其思想,这无疑是极具挑战和深度的解读,但相信即使以最表层的故事来看,候麦看起来一成不变但又有极深研几差别的内容和形式的变奏才是其辩证意义的真正所在,纵然以文学史或者电影史来看,众多巨著、神作之所以至今依旧为人们所喜爱、谈论、辩理的原因,无外乎也是因为创造出了独具个性的人物形象而为人津津乐道,久久难忘。对于候麦来说,其电影几乎是以一成不变的人物关系作为主要叙事空间来建立,这里面最重要的因素,当然就是作为人下属种差区分出来的男人和女人了,且候麦几乎一直在使用着同样的技巧:简单必要的移动,频繁的正反打,大量的对话,某种意义上,这是他感受生活、观察世界、呈现所思的方式,并以平和恬淡的口吻讲出来。对于广大观众来说,候麦镜头下的法国,可能就是他们臆想中不曾亲见的法国,温暖的海滩,宁静的田园,时尚之都,布尔乔亚精致随性的打扮与装束等等构成元素或要件,这背后隐藏着一个符号化过的候麦,无不令人感叹的是,当候麦不厌其烦的讲述着“最具活力,最引人入胜”的情感故事时,那份也许复杂也许简单的思想却经常被人误解为某种意识形态的深层所指,这无疑是一种庞杂的迷思,而这一个个差不多的故事中,体现出的所思和所想却千差万别又异曲同工。《克拉之膝》里,对年轻貌美的不看重,到对克莱尔“恋人未满,友人以上”膝盖的迷恋的言行不一;《绿光》里,渴望爱情又拒绝接触过密的欲拒还迎;《沙滩上的宝莲》里,爱一套,做一套,来来回回的推杯换盏......这些迥异但又相似的故事,我们可以清楚地体会到复杂多样的情绪与思考,体会到人物角色,不同样的所思和所想,由此折射出而创作者内心多变丰富的世界,某种程度,人物角色所思与所想也就是创作者的所思与所想。候麦既可以深刻地表达自己所想的叙述,又能表达人物的所思的话语,那么调和这两者,就可能需要在表现人物话语上比人物角色直接直白地说出更间接,在表现人物思想上比隐藏作者写出更直接的自由间接引语来结合,而这也许才是其技巧辩证统一的关键。以此为依靠,我们甚至可以以语言学结构主义分析来概括,候麦镜头外在内容中的唯一性主题,以其万变不离其宗般定性,可视为能指,影像内在的形式,以其坚守如一般不可逾越的特性,则意味着所指的存在。
因此,当候麦的角色在电影中作出抉择时,或许并不总是“让生活恢复平衡的最优之选”,只是让生活恢复平衡的意义滑动之选,而所指所象征的统一形式特性便会框定住这一动作的无限滑动性,结合候麦始终如一的情感故事,就产生了仿佛生活映像式的多维表达。在这里,所指的社会性体现就是道德准则,它即来源于角色生活世界中内心关于能指,也就是各类概念规范的认知,也同样来源于现代性社会下,工具理性统筹系统世界的压力。不难发现,这一现代社会共存的经验语境,会将角色的抉择推至能被观众感同身受时,亦被现代性“大山”阻挡而未显现,而只能回归故事搬演的概念,也即接受叙事者的操控,最终表现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抉择。
一旦我们加入了“意料”与“情理”的博弈,其中“故事”与“意义”孰重孰轻的意味就愈发浓重,回看候麦的所有电影,大致上都会有对资产阶级的讽刺基底,以此细致观察四季故事,《春》是稍显庞杂的多线叙事,以愉悦喜剧的误会解除结束;《冬》是历经波折的单线条情感,以满怀希望的浪漫故事结尾;《夏》是抉择不能的犹豫不定,以不做抉择所谓“竹篮打水”的悲剧效果作结;而《秋》则是先抑后扬,欢乐大结局式的反讽贯穿。四季各种悲、喜、浪漫、反讽对应四季循环的提喻作用,就可以引申到弗莱的循环论上,其原型批评依赖于两种有机的节律或布局,一个是循环的,另一个是矛盾的。前者的循环模式用来建立总体关系,后者的辩证模式用以勾勒发展轨迹。这样从一个命题中引出两种方向,弗莱强调:“诗篇模仿自然,不是作为系统或结构的自然,而是作为循环播种的自然。” 他认为自然生活中的四个阶段同一定的神话、意象和体裁的原型相对应:
1.黎明、春天和出生方面。关于英雄出世的神话,关于万物复苏的神话,关于创世的神话,以及 (因为这四者形成一组 )关于黑暗、冬天和死亡这些力量的失败。从属人物:父亲和母亲。传奇故事的原型,狂热的赞美诗和狂想诗的原型。
2.天顶、夏天、婚姻和胜利方面。关于成为神仙的神话,关于神圣的婚姻的神话,关于进入天堂的神话。从属人物:伴侣和新娘。喜剧、牧歌和团圆诗的原型 。
3.日落、秋天和死亡方面。关于战败的神话,关于天神死亡的神话,关于牺牲的神话,关于英雄孤军奋 战的神话。从属人物 :奸细和海妖。悲剧的挽歌的原型。
4.黑暗、冬天和毁灭方面。关于这些势力得胜的神话,关于洪水和回到浑沌状态的神话,关于英雄形象 被打败的神话,关于众神毁灭的神话。从属人物:食人妖魔和女巫。讽刺作品的原型。
在弗莱看来,文学的演变具有节奏性,它是从自然界的循环中派生出来的,并产生了四种文学类型或叙 事程式:喜剧、浪漫故事、悲剧、反讽和讽刺。但其理论有趣和值得玩味的是,春天对应喜剧、夏天对应浪漫故事、秋天对应悲剧、冬天对应反讽刺和讽刺,与《春天的故事》-喜剧、《冬天的故事》-浪漫故事、《夏天的故事》-悲剧、《秋天的故事》-反讽并不一一对应, 在这里,理论作为能指,与电影作为所指的意义链条再次出现滑动,两者能指与所指的不同同构形成了符号链条,我们以对应的电影实例来说,栗如:《秋天的故事》里揭秘约会与广告梗的照片。
其之前是伊莎贝拉为大龄 “剩女” 友人马嘉利拉刊登找男友广告,却招来自己喜欢类型的热拉尔,交往一段时间后的摊牌,我们于此刻目睹两人情侣未遂关系的终结,那对于之后俩人再次在伊莎贝拉女儿婚礼上“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亲昵场面无疑增添了另一份还可能再次交往开始的可能性假象,而其可能性开启与之前伊莎贝拉的反应与动作构成在马嘉利视角而言的神秘,观众因为知晓全部信息而被置于反讽的位置,一旦我们目睹她有抢走友人的“男人”的亲密对话,就会在反讽中因为伊莎贝拉超越既有认知的惊奇举动而产生反讽复归,从而产生某种“新恋爱”的期待,且这一期待不仅在观众意识中存在,也同样在被广告招来的热拉尔意识中存在,与此同时,观众与热拉尔共享的反讽共识,也在我们看热拉尔如何应对这一可能反应的回应中,成为影片接下来走向的叙事动因与结果。在这一替女友人找男人的情节里,热拉尔却成为了以伊莎贝拉视角展开下,情节进展的核心,而热拉尔选择继续见马嘉利选择坚守道德或称为无谓的“男人尊严”的选择将进一步引发新的反讽复归,进而为神秘与反讽表层,赋予了新的反讽与神秘的底层,其间三人互相间存在的视角差张力,转而而会促成观众对故事整体维度另一面认知的提升,又且又有马嘉利儿子的女友罗欣为马嘉利介绍自己前男友兼老师会面的新期待,则会形成再另一层更新的神秘和反讽与视角差,进而拓宽和循环整个故事的维度与意味。不难发现,视角差下每个角色基本都兼具认知与观众逐渐趋同的认同共情 与 两者认知逐渐背离的假象反讽,基于这两者的暧昧关系,我们与角色所见必然存在认知层面的可能分裂,即情节里有些场合“闻角色所言而非所意”,有些场合里“明角色所意却非所言”。以角色真正的所意为实在,则闻所言就成为了非实在,两者一体两面的出现情况下,角色说的话就有了弦外之音的假面,伊莎贝拉之前帮女友人“找个男友”的愿望就是一种非实在呈现。而基于我们与角色某种程度上统一的视角,热拉尔选择坚持见面,即指向了想与此时不在场的女友人马嘉利认识一下的愿望,也指向了想继续与伊莎贝拉发展的可能性,从而使马嘉利的照片获得了相对间接的言语实在性的同时,也成为了某种相对直接的思想的象征代指,恰似前文所述可能是候麦统一辩证技巧的自由间接引语,人物也就相应地真正成为了活生生的“人”。
在这一认知下,我们可以更好解读候麦最钟情的对话戏中的正反打,在伊莎贝拉准备交待实情时,进一步推近成了特写,在出现马嘉利照片后,特写变换了方向,其间表演体现出了具体情绪变化、递进和迂回的视角差的用意。神秘以其作为表层真实的期待,其间对话信息交待在观众视角的全知,对马嘉利和热内尔形成反讽,对不在场却同样心思的罗欣与其前男友形成神秘和反讽,而在交待清楚缘由后,神秘和反讽位置互调且依旧保持,以限制性视点达成隐性的统一视角,又从统一的隐性视角,完成各人的实在性意图揣测与知晓等等。由此当我们以候麦拍一段对话是为了进行下一段对话,下一段对话是对上一段对话补充的形式发散,其唯一性主题与坚守形式间就存在着特定的循环,那么再递归,就可以发现其“故事”与“意义”间互相转化的循环,这其间正是作为风格的影像技巧在起作用,以此类推,可以大胆想象,候麦其“情感故事”与“对话形式”、机敏嘲讽与甜蜜结局、多个系列的故事之间、甚至不断重复使用的演员、城市与乡村,场景转换等等,都存在着能指与所指以风格技巧(自由间接引语)作为转轴合并成为符号,实际上能指(叙事)到所指(故事)再回到概念(能指)和再次生活验证(所指)的循环,而这,也许这也正是其电影语言的结构之所在。
但必须需要指出的是,即使是弗莱,其寻找一种文学发展的共有原型和普遍模式的神话原型批评理论的试图,从思想根源上来说,亦带有明显的黑格尔式理性主义美学的思想痕迹,也即具有逻格斯中心主义(理性至上)的指向。这一方面成就了弗莱,使他的理论更多地注重对文学的本质规律的探寻,显现出其理论的宏大与渊博;另一方面也使弗莱难逃黑格尔的宿命—对共性特征、本质规律的刻意追求使他忽视文学发展过程中的客观性与丰富性,最终难逃唯心主义的窠臼。
同理于候麦,其电影语言结构也极容易陷入认识论所谓的 明希豪森三难困境,即:
1.无限倒退(为了证明一个命题所以要设立一个前提,但为了证明这个前提又要设立一个前提,如此无限倒退)
2.循环论证(用命题A证明命题B,用命题B证明命题C,再用命题C证明命题A)
3.教条主义(论证终结于某个信念、信仰,比如上帝)
于困境1,其终极难题在于找寻一个候麦电影的所谓“第一推动力”,我们不妨从戏剧性入手,常言所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其一会尽量留白或省略各类转折,以人物甚小变化的外在对比变化的生活来凸显人物内心,这超越了普通的喜怒哀乐;其二是一开始就呈现出来,直接了当地说出戏剧即戏剧,这从而就高于了生活。而纵观候麦的戏剧性,则是两者兼有之,可以做到“以及之长补彼之短”。
于困境2,戏剧性提供一个悬念,故事作为生活的比喻,它的灵魂就是冲突、矛盾,生活本身就是置身于看似永恒的冲突之中,即如萨特所说:现实的精华就是匮乏,一种普遍而永恒的欠缺。也如海德格尔所说:时间是存在的基本范畴。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不够人们享用,物不够,爱不够,情感不够,时间永远不够,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大抵上是叙事的真谛,也是故事的桎梏,不难发现,我们有限的生活,在现实(故事)与时间(叙事)两者不断缩减的阴影之中当然也可以互证其存在。
于困境3,在候麦的生活映像系统下,现实中驱逐戏剧性,而在故事中又把戏剧性请回来,世界就成了我们要作出抉择就可以幸福生存的手段与目的统一的存在,把它作为最高准则,那么实际上,在叙事领域就可以驱策普遍怀疑信马由缰,而在故事领域则把普遍怀疑悬置,我们的内心也就平静了。
所以最后,可以这样总结,候麦电影的形式与内容互证循环,在某种程度上,的确验证了他 生活如电影,电影如生活 般的某些真谛, 正如我们看电影的自然目的一样:我们需要他人的故事来丰富自己的世界,而我们自己的故事,也会随着电影去丰富世界。
人生說到底,不過是偶然與必然的二元論,充滿了無法預知的未來,可是結果如何,也要到很久以後才會瞭解究竟是否為「Fate」。只是再寂寞,都要靜候,再靜候,就算失收始終要守,終會等來你的葡萄成熟時,以及,永遠無法強迫兩個不相愛的人去相愛。2020.07.18重溫,「消失」的反打,中年人的愛情詩篇。結尾的特寫停在伊莎貝拉的忽明忽暗沒有表情的臉上,別樣的曖昧。嫁女兒的背景下為老友續絃的故事,這不就是小津後期的劇本設定麼 XD
一个乡村大龄劳动妇女因为约不到炮而焦躁万分,最后在各方努力和狗血因缘际会之下终于约到炮的故事。
⒈特地在秋分观赏《秋天的故事》,这很符合我的风格;⒉先是法国乡村美丽的景色博取了我的好感,而后剧情更是越看越得我心:虽然过程有些许不满,但美好的结局真是对上了我的期待;⒊幸亏谎言造成的误解最后解释清楚了;⒋在我心情愉悦之时看到一部让我更加开心的影片,这种舒服感胜过初看《幻之光》。
爱情让人找回年轻敏感的心,但岁月沉淀也留下了审慎和隐忍,秋日胜春朝嘛。这部最独特的地方是情感转移时不确定性带来的微妙感,因为在真理般的欲望面前,真真假假的试探都是高危的。
爱已经结束了,还能像介绍朋友一样把你推荐给别人。爱还未开始,但已经允诺要把你介绍给别人。一场兜兜转转的聚会,他们似乎对上了眼,又似乎彼此误会。婚礼上的歌手唱道,如果人生是一场旅途,希望每天都是晴天。培育爱就像种葡萄,不除杂草怕杀虫剂损失葡萄的味道,如果爱情也能和种葡萄一样就好了。
侯麦太厉害了!迷上。剧本超级棒,人物复杂微妙的关系,都以对话的形式展现。某些情节的设置巧妙而又在情理中。基本上是很简单的制作,却有非常丰富的质感,主要是人物复杂而美妙的情感描摹,立体生动。侯麦在描摹人物内心世界上与安东尼奥尼站在了两个极端,一个以对话、直白,一个以动作、隐忍
侯麦的电影简直就是我们这些患有社交恐惧症的人的福音书呀,搭讪技巧妙之又秒,缘分爱情巧之又巧,朋友与爱人之间的暧昧关系最让人向往,《秋天的故事》没有任何新意,还是侯麦传统的延续,两代人之间的感情观的差异是这片给我最深刻的印象。
四季里最喜欢的一部,矜持得像年轻人,理想到无以复加的结局。
这部算是侯麦的集大成之作吗?好喜欢啊!貌似都是男男女女各种发骚,但洪常秀和侯麦其实很不一样,侯麦痴迷于遇见,狠劲描写相拥之前的状态;洪常秀则是喜欢磁铁两极相斥相吸的那种要么清脆响声要么死活贴不上。洪的菜色本身就艳丽多姿,重在搭配,以此碰撞出戏剧性,侯是各种香料高汤啼哩夸叉一顿怼,再用生活化和平实的场景来冲淡一下,也他妈挺逗。
再一次看这片子,还是为对白和潜台词着迷。你的误会、我的误会、她的误会、他的误会,观众知道这些是误会,但剧中人偏不知道而当做正当推理,他们不直接说却又拐弯抹角想暗示自己的那些“明明是误会的结论”。整个过程看下来就只菀然一笑好了~ 2021.1.10 当《绿光》和《秋天的故事》一起看,Marie Rivière和Béatrice Romand仿佛对调了角色(都在极力劝对方走出去),但她们在两部电影里都依然是她俩啊,依然是一柔一刚。人间四季里最成熟的一部,Rosine分明就是“秋日和”里的冈田茉莉子呀!
#重看#4.5;以超越寻常伦理道德的方式去解决本身就超越寻常伦理道德之事,以压制和转移欲望目标去实现欲望另一维度的伸张,一切都是悖论的,一切都是无理的,可是在爱情中又有什么道理可言。所有乖张离奇的、不讲情理的曲折心事,在岁月的熬制煎煮下,最终都沉淀为宽让与接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葡萄成熟时的醇香必得历经千重万重方柳暗花明。结尾双双返回太美好,秋光里的春天。
法国乡下美,古朴院子到处是夹竹桃、法国梧桐、印度榕,远处群山起伏,田野满目葡萄,适宜人居;中年妇女作,多愁善感,疑心病,恋爱中的寡妇也会像少女一样回到心跳的纯情,胶片就是胶片,质感忒迷人,蓝光修复极好。
难以想象是一位78岁的导演拍出来的作品。完全看不出老态或者一个创作者的自身道德枷锁或道德输出。剧中的人物各自自由也鲜活着。作为一个男导演居然能拍出女人之间那么细腻的情感关系,太佩服了。
看完侯麦比嚼了绿箭还清爽。。。
侯麦“四季故事”终章。1.或许,让四季收尾于秋,确乎是绝佳的安排,未及寒冬,虽有感伤无奈,却终得丰收。一如那片葡萄园,中年人的爱情也即将酿成醇酒。2.一个双重牵线搭桥的故事,母亲的儿子的女友试图撮合她与自己的前男友+老师,而母亲的闺蜜亦代其相亲约会,最终大家都在母亲女儿的婚礼上“偶遇”。3.浓郁的喜剧色彩主要来自两对【媒人与被撮合男性】间似有若无的暧昧关系,而婚礼相聚时,一对是准一见钟情,聊得投机却依旧害羞和相互试探,另一对则仅仅止于礼貌而不无尴尬的寒暄,都让人忍俊不禁。4.以推门误撞见的误会作为对两人情感的延宕与考验,处理得十分自然。5.结尾点题的秋日歌曲与舞会场景,美好得不似人间。6.两位侯麦御用女演员齐聚,艾莉西亚·波特尔实在漂亮。7.秋风吹动了马嘉利的头发,阳光在发梢上辉映出暖黄。(9.0/10)
侯麦的片子似乎都是讲一些闲的蛋疼的中产阶级男女,纠结于一些蛋疼的情感问题,并为此说一些蛋疼的话、干一些蛋疼的事。影片的观感基本取决于片中年轻女角的容貌:姑娘漂亮,片子也就好看;反之亦然。二者保持高度一致。由此,本片可以给到4星半。
四季故事里的角色总是在面临着选择,而这种选择是存在外部推动力的——是由身边人创造的机会:春里的女儿,夏里的人类学女孩(到底骗了多少女孩子入了这个人类学专业啊),冬里似乎来自自由意志,但跟秋中一样,其实是多人作用的结果。这些人中总有一个神经质(或者说敏感)的女性角色和一个局促(或者说茫然)的男性角色,他们不停地进行试探、磨合……但在他们那个环境下,相比我们的环境所塑造的我们的现实,真的很让人羡慕,他们不同年龄段的人拥有非常相近的知识结构,他们很老的人和很年轻的人可以无视年龄进行顺畅的交流沟通甚至恋爱,但我们甚至不敢不能跟我们自己的父母交心。不要说父母,可能有些同龄人都无话可说。
为什么这部电影里的女性,又嫉妒,又软弱,又任性猜忌,让人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第一看法国的农村。这女的的拧巴跟我简直有一拼,一个男导演怎么可能这么真实的表达出女性的复杂矛盾心理?
#侯麦展#但见旁人谈情何引诱,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